第17章 [在雨中]0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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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却仍然觉得心头的海洋之中似是有什么温暖的暗涌流过一般。她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此草草盖棺定论为此人那超乎寻常的高洁心性。

她靠在一颗柳树旁休息,展昭平躺着,被她放在地上。她不太敢贸然的乱动——曾经听说有人就是这般后脑受伤,被好心人扶去医馆的路上便一命呜呼了,所以这样的伤大抵是不能够乱动他的。

只是时间渐晚,日头渐斜。初春夜里本就寒冷,此处还在有些遮蔽天日的树林之中,一旦天完全暗下去,不光是冷的问题,只怕是还会有野兽出没。

她叹了口气,还是将展昭拉起来,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顺着山坡而下,找找有水流的地方。

他身上沾着泥土和鲜血的味道。

泥土是略带腥臊的,青草和苔藓粘在他身上,而鲜血从他身体里渗出,却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气息,像是要把这个人……要把这个人从圣洁的神坛上拉入这血雨腥风的江湖一样。

好像很有违和感,但又好像光环和血气兽性加起来,才是完整的展昭。

她身量轻,和展昭比起来人又小了一圈,故而扶着他走的时候只能被整个笼罩在展昭的胸膛之下,她一边拖着他走,一边陷入沉思,可是丁白穗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一字一句,一言一行的琢磨展昭。

好在河流离得却着实并不算太远,她听到那潺潺的流水声音,不由的精神为之一振。拖着展昭快步走了几步,又铺了一些落叶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地上。

她不太清楚展昭伤的有多重,又怕他迟迟不醒来,发起了烧就坏了。

于是还是首先先去捡了些能生起火来的树叶树枝,燃了一小堆篝火,好让这失了些血的男人能够不受寒气侵蚀。看着他身上被血迹染的变了色的衣衫,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摸到了他的衣襟。

她出生在大户人家,却没有闺阁小娘子们的那些娇滴滴的羞耻之心。仅仅思考了片刻,她就沉默不语的上去脱展昭的衣衫了。他身上伤口颇多,又是从山坡上滚落的,伤口里免不了沾染上泥土污渍,若是不清理干净,万一伤口发炎发肿就更糟糕了。

脱衣的过程并不复杂,展昭没什么力气,因此也是软绵绵的任由她摆弄。当丁白穗带着些许寒意的手触摸到他赤|裸的胸膛时,居然被烫的缩了一下。

他的身体是带着热度的,那时属于血气方刚的男人的气息。平时他的身体被包裹在衣物之中,让他整个人显得内敛又温和。只是像这样褪下他的衣物之后,却发现这个人着实是精壮又结实,胸膛饱满,臂膀有力,而腰身却又精瘦。

他在昏迷之中也依然急促的呼吸着,泛着小麦色的胸膛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点滴的血液的装饰,竟然令丁白穗觉得他的身体此刻居然是充满了欲|情的。

她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吃惊,于是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些不着调的想法抛出了大脑,随后开始用水为他先清理上身。

她扯了自己的裙子角,当做是一块可以拿来使用的毛巾一样入水浸没,然后湿淋淋的捞出,再去触摸他的肉|体。那些从他身上流出的血被吸饱了水的布料稀释,在鹅黄的布料上留下淡淡的血色,但伤口毕竟有些多,很快,那一方帕子就被染成了真正的血色。

她的手从这个人的臂膀滑到胸膛,然后一路向下,落在他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绷紧的腹部。肌肉的脉络清晰,小臂又暴起了几条青筋。有些伤口里混了些砂子泥土,她只能更加用力的去细细清理,以至于让展昭在昏迷之中,额头也沁出了不少冷汗。

总体来说,除了后脑的伤口问题的确不大。身上之后背部一处伤口较深,她为展昭包扎了起来,然后又重新为他套上了衣服。

到后半夜的时候,展昭醒了。

他从喉咙里漏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下意识的伸手摸上了自己受伤的后脑,然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他不算太过清明的眸子里,正正好看见了靠做在一棵树旁边的丁白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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