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冰释前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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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栾自搬离温家的第二天,就把玄武湖旁的这所度假别院当成了自己的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像酒店一样的存在更为贴切。因为长期没有人住,刚开始几天真是一点人气都没有。有时候明明外头艳阳高照,他坐在房子里却觉得是坐在了一个冰窖里。

如果说这些困难温栾都可以咬咬牙克服,最让他不能忍受的就是暂时不能去和凉秋见面。

上次陆晚晴酒后吐真言,让他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并不是多心,陆晚晴确实雇佣了个侦探去调查自己。至于调查方向是什么,温栾并不清楚。有可能是关于温氏的生意,也有可能是其他。

温栾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晚晴发现李凉秋已经“起死回生”了。

温栾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客厅里,抽着一根烟,漫无边际地想着。

忽然,门铃响了。

温栾抬头看了一眼时钟,下午四点的样子。估计是阿诚过来找他有事,没有多想便开了门。

“儿子!”谁能想到,站在外头的不是阿诚,而是自己那一双被他当初的那些破烂事给气到澳洲的父母。

“爸、妈。”温栾见母亲喜气洋洋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自己不苟言笑的父亲已经帮忙拿行李的壮劳力阿诚。一时之间,他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可不是来看你的。”温夫人嫌弃地转过头来看了温栾一眼,便急匆匆地上楼了。两父子站在楼下大眼瞪小眼,只听得她脚步轻快急促,蹬蹬蹬又下得楼来:“我孙子呢?你把他放哪儿去了?”

“孙子?什么孙子?”温栾一皱眉,心里想说自己的娘亲怕不是想孙子想疯了吧。他看了一眼温老爷,对方却只是给予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是几个意思?

温栾想不明白。

瞧着儿子这幅木讷的模样,温夫人跳起来狠狠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清楚?我真是被你气死了我!惜时啊,就是凉秋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子啊!那是我的孙子!”

“妈,你怎么……”从自己母亲口里听到惜时的名字,这让温栾觉得异常诡异。忽然间他想明白了,转头看了一眼假装自己很忙的阿诚:“妈,这件事是这样的……”

温栾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扫兴,可是有些话他有必要说清楚。

“你自个还不知道对不对?”温夫人一眯眼,就知道这个榆木疙瘩还在纠结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给你看证据,你等着!”

说着,温夫人从包里掏出来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拍在了温栾面前:“你说,这个是谁!”

温栾拿过照片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道:“这是惜时的照片?”

“这个是你自己八岁的时候我给你在家门口照的!”温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手机,拿出了那张温栾和惜时的合照:“你自己对比一下,是不是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不是就是你的儿子?!”

温栾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照片,眼光在两者之间移动,似乎想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反驳母亲的理论。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惜时的模样和自己小时候相差无几。

“可是……惜时才八岁啊。”温栾皱着眉头,带着一丝不确定看向温夫人。

“年纪就不能虚报吗?再说了凉秋当初离开梧城为什么?就是为了离开你呀,她再回来被你碰上,虚报自己儿子的年纪,不想让你知道惜时的真正身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温夫人的连声质问,让温栾哑口无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起伏,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去表达了。

“你让他静一静。”这个时候,温老爷出声了。他走到妻子旁边,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如此说道。

温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沉默了一会儿,见温栾还是从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便问道:“你有和她好好谈过吗。”

温栾机械地摇了摇头,将头埋进自己的双手之中。他想不明白,如果母亲的猜测都是真的,为什么凉秋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她似乎已经习惯于在他面前保持沉默,唯有这样,她才可以规避掉那些不必要的伤害。

“我们收到阿诚那张照片之后,就想办法打听到了凉秋当初生孩子的那家医院,看孩子的出生证明上显示,惜时今年应该是有九岁了。”

温老爷的话让温栾猛地抬起了头。眼中有一丝欣喜划过,紧接着又变得复杂:“她……什么都没跟我说……”

“儿子,我觉得,你应该和阿秋好好谈一次了。”温老爷叹了一口气,拦着妻子先上了楼,留下温栾一个人静静站在客厅里发呆。

“阿诚!”

温栾突然点名,让阿诚有些不知所措:“是,少爷。”

“开车,我们去医院。”

“好的!”阿诚接到这个振奋人心的命令,赶紧跟在温栾身后屁颠屁颠地离开了温家别院。

……

温栾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六点,急诊大厅里依旧人山人海。只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是,护士分诊台处显得更加嘈杂。温栾让阿诚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有患者家属在闹事。

温栾听了阿诚的话,没往心里去,越过人群直接就往办公室的方向冲。当他兴冲冲地跑到凉秋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却发现只有苏言一个人坐在那儿。

他看到,苏言的白大褂上有血迹。

“凉秋呢?”一阵不祥的预感略过他的脑海里。

“你怎么来了?”苏言抬头,看到温栾站在门口,有些惊讶。半晌,他才颓然说道:“她不在这儿。”

“那她在哪里?”温栾皱着眉头走到苏言身前,这才发现他的手上都是血迹:“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现在在做核磁共振和脑ct,人还在昏迷着。”苏言没精打采地回道:“有个病患没抢救过来,家属一时没想开,拿了吊**砸了凉秋的脑袋。凉秋……当场就被砸晕了,半个身子都是血。”

苏言的话让温栾赶到一阵晕眩。阿诚见状,赶紧跟上扶了他一把。

“袭击凉秋的人呢,在哪儿。”温栾站定身子,一把推开了阿诚。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可却让阿诚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伺候少爷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瞧见温栾发这么大的火。

哦,应该也不是第一回。当初小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被陆家人设计弄没了的时候,他也见识过温栾的怒气。

“能在哪儿?被医院保安控制起来了,正关在会客室里,等着警察过来呢。”

苏言话音刚落,温栾就转身往外走。等苏言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出门口了。

“你去哪儿?”他上前一步赶忙拉住了温栾。

“你说呢?放开。”温栾捏紧了拳头,目光如炬地瞧着前方。迎面走来的医生护士瞧见他阴沉的脸色,都自动让了道。

“你不能去。”苏言见他这是要去揍人的架势,赶忙将他往办公室里带。可是温栾是个倔脾气,苏言拉了他几次他都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无奈之下,苏言又晓以利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现在跑过去把肇事者打了,你倒是痛快了,可是后面的事情怎么收场啊!你是有妇之夫!突然蹦出来给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出头,你让别人怎么想凉秋?”

苏言的几句话犹如一盆凉水,直接将温栾浇了个透心凉。

是了,没有那张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一纸契约。他在她身处危险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

想到这儿,温栾垂下了头,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复又握紧:“她人呢?我可以去看她吗?”

“我带你过去吧。”苏言瞧着温栾颓废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脑ct室,凉秋正好做完一系列的检查被人推了出来。

温栾看到她正带着氧气罩,头上缠了好几圈纱布。血水渗出,已经浸透到了纱布的表层。她本来柔顺的发丝,而今却因为汗水和血水看起来凌乱不堪,好些都粘在了她白皙的脖颈及脸颊上。

“阿秋……”温栾开口叫她名字的时候,眼眶就红了。

本来还在迷迷糊糊中的凉秋听到他的声音,也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温栾看到她对自己笑了笑:“我没事……”

透过氧气罩,凉秋依稀说了这么几个字。温栾握着她的手,也想以微笑回应她,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努力了几次,也只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

苏言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瞧着这一对痴男怨女,心中一阵感慨。

“既然你来了,就先给阿秋跑一跑住院的事儿吧。我晚点再过来看一下她。”他上前拍了拍温栾的肩膀,尔后就把一干闲杂人等都带走了,正好给温栾和凉秋留下二人空间。

在苏言看来,他们之间有些事情本来就应该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这次凉秋被袭击,说不定是个契机。

到了晚上,凉秋悠悠转醒,氧气罩也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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