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满城霜雪(1 / 2)

加入书签

火烧上了他的眉毛,搭上她作甚?

瑞安殿,煦暖阁中。

石蹇将她请进去后,便忙着掩门。

白饵比他还忙,临门掰扯住:

“石郎君!陛下还在早朝,哪里来的召见?”

“有!有,昨天晚上便说了要召见!”

石蹇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白饵哪有那么好骗,昨晚她人都还在回秦淮的路上,西宫谁人接旨?

见她眼有迟疑,石蹇略带心虚地补了一句。

“燕才人!您就在这先等着!君主马上就到了,就到了……”

她可不甘心!

神思一转,手上掰门的力气更大,忙向外面的石郎君哀哀:“石郎君啊!妾身这一路舟车劳顿的怕是伺候不好君主了!”

石蹇不听不听,心想把门锁了便完事!

但,里面那道掰扯的力气是想让他自卑?

“不如……”

眼看着两扇门的缝隙由小便大,白饵逮住他的目光,忙挤着微笑说:“不如!石郎君留下来伺候吧!”

石蹇心想他留下来有什么用啊,牙根咬咬,面上一痉挛:“不妨事不妨事……才人只要人在里面就行了,嗯……”

“哐——”

“还有啊,我前——”

“当——”

前几天染的风寒尚未痊愈,此时伴君只恐有伤龙体。

“……”

看着忽然被锁上的门,白饵瞬间急得跳脚,狂在门上拍,“石郎君!您这是作甚!开门,开开门好吗?”

那大功告成的声音在门缝外响起。

“燕才人,您就在这好生待着,君主马上便来啦!”

“石郎君为何要这样,石郎君您做人不能像这个样子的,真的,石郎——”

那门窗上人影一飘,偌大的煦暖阁,终究是没了一点声音。

教人瑟瑟发抖。

说实话,她非常想跑到金殿外去偷听,去看一看漠沧无痕被骂得狗血临头的场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想到燕州那群难民,再想想正在聚龙城养尊处优的漠沧无痕,便觉得忿忿不平!

越想越恼火,白饵双手撩撩,针一样的眼神盯了盯那些或贵重或华丽的陈设,突然有一种砸东西的冲动!

此时,门外好像有声音了。

“不好!怕是漠沧无痕下早朝了!”

白饵踱踱步,缩缩头,一下子便乱了起来!

她现在一想到漠沧无痕就没好脸色,待会跟他照面,不是忍不住笑出声,就是摆臭脸!

这样子断然要暴露的!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过!

耳听得外面已经在开门了,她眼珠子登时往内阁开着的两扇门一转,噌地一下便跑进去了……

石蹇的声音窸窸窣窣响了一会儿,门轻轻掩上之后,偌大的煦暖阁又没声了。

白饵背守在内阁的门后面,就跟站在钢丝上一样,心跳跳得厉害。

外面怎么那么安静?

漠沧无痕呢?

漠沧无痕独自站在那,一袭金色的龙袍尚未换下。

往日那身矜贵的龙袍穿在身上,将整个人衬得容光焕发、光芒四射,无论男人女人,看一眼便要心动,换作谁都不行,那气质只有他才能拿捏到位。

可此刻,却再也撑不起那挺拔的腰身。

他停在那,知道她就在里面,一直没开口,就像,不知该怎么去称呼她似地。

“燕才人。”

被这近在耳侧的声音吓坏了,白饵忙寻头转向地朝着外面欠了欠身:“陛,陛下!妾身见过陛下。”

能在此时听见她的声音,便是最好的慰藉。

漠沧无痕上前一步,忍不住想要推开门快些见到她。

她不知道,这些天没能见到她,他就像大病了一场似地,每每奏折在手,思绪总是在窗外。

他失去了她两年,熬过了无数孤寂时光,独独这几天一刻也平静不了,每日所想,亦是每时每刻所想,便是想见她,想见她,只想见到她!

他开始发现,这种念想,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那种思念,便像是鱼儿离开了水,一刻也无法呼吸。

“陛下!”

见他要推门而入,白饵忙在里头扒扯住,先稳住一口气,然后咳咳嗓子。

“陛下!妾身在回来的路上染了寒疾,眼下虽无大碍,但身上的湿气还是重的!妾身不敢相对,以免惊扰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你染了寒疾?”他满是担忧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说得很急:“妾身已无大碍!陛下勿念!”

那声音,针一般,已教人听不出一丝感情。

漠沧无痕不想去管这些细微,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压迫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最后是两目微垂,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复下来,攒着一口气力:“开开门好吗?让朕看看你……”

“为了陛下的龙体,恕妾身不能开门!”她摇了头,很果决。

“朕不在乎这些!朕,只想看看你。”他的话不带一丝犹豫,他想告诉她,他只在乎她。

“可妾身在乎!!!”

里头的声音顿了顿,同样是斩钉截铁:

“妾身,在乎陛下不在乎的那些!”

“有些东西,陛下可以不在乎,但不妨碍别人在乎!”

不是吗?

她多么想问问他。

可那个人似乎连回答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漠沧无痕慢慢紧着一个拳头撑在门上,脑袋垂了下去,是彻底地寒了心。

她的话一遍遍说出口,语气丝毫不输给朝堂那些声音。

从朝堂上独自离开时,恐那些请柬源源不断,温公公说此时不宜回风华殿,便作引,到了瑞安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