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平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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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与宸妃对视了一眼,她竟舌挢不能下,全然不知她说出此话的由头。

很快,宸妃便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整个人的神情包括气度,与之前格格不入,她道:“随本宫到前阁叙一叙吧!”

那语气不像是命令,而像是顾全大局的提议。

白饵的内心很快便平静下来,她微微欠身,轻声应答道:“是。”

随后,她缓缓掩了寝殿的两扇大门,确认罗帐里的人已经熟睡才放心离开。

阁中,灯火熹微,伴着铜炉里飘出的丝丝缕缕的暖意,各种或矜贵、或古朴的景致皆温柔地睡着。

宸妃坐在榻上,一边兀自倒着茶,一边淡淡垂眸淡淡道:“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亲热,甚至在你面前承鱼水之欢,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你心中,是何滋味呀?”

“温婉愚钝,只怕要曲解娘娘的问题了……”白饵先请罪,遂,回答道,“在温婉看来,娘娘是陛下的宠妃,并不是其他女人,在民间,丈夫跟自己的妻妾亲热,代表夫妻二人恩爱有加,家庭和睦。至于娘娘所说的交好,乃是繁衍子嗣的大事。如今陛下膝下尚无一儿半女,倘若娘娘能因此诞下龙嗣,这便是皇室之福!娘娘问温婉心中是何滋味,温婉当然是打心底里替娘娘开心,替陛下开心!”

“是吗?你当真这般想吗?”宸妃唇角若有似无地抽了一抽,挤弄出一丝冷笑,“倘若本宫真怀上了龙嗣,于你,是利?还是弊?在你心里,一定很清楚吧?”

“温婉不敢有这等私心。”白饵登时跪在地上。

宸妃看她的眼神变得沉重起来,她真的不敢相信,在她脸上,竟然看不到一点醋意,那是一张过于冷静的脸,可越是冷静,却越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说她不敢,想来,在此之前,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重新挤出笑容,招了招手,“你太紧张了,本宫只不过跟你开几句玩笑,快起来吧!”

那真的是玩笑吗?

看着静静哂茶的宸妃,白饵起身,作谢。

“这宫中看似太平,实则并不太平。明知如此,为何还要入宫?”宸妃问。

“皇恩浩荡,温婉没有理由抗拒。何况,温婉这一路走来见过太多不太平了,最不怕的,便是这‘不太平’三字。”白饵平静一笑,复问她,“娘娘不也是吗,明知如此,还是选择一朝踏入了宫门。”

“本宫向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前尘既未了,便只能向前。”宸妃云淡风轻地说,眼神里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那淡淡的语调,却似钉子一般,猝然打入了白饵的心里,她想,那些注定会发生的事,终于要发生了。

宸妃忽然看向她,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本宫之所以能再次做出这个选择,还得感谢一个人!两年前,本宫本是一个将死之人,可有一个人,却临时将本宫唤醒,她告诉本宫,所谓囹圄,囚得住人,却囚不住人心!她劝本宫,到外面去看看。若不是她的那番劝告,本宫可能就那般可笑地死了,本宫自然也看不见外面早已天翻地覆的世道!”

说着,她眼中的笑一扫而光,语调沉了几分,“也正因如此,本宫也恨她,因为,她骗了本宫!倘若本宫没有走出那扇牢门,本宫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原来,该死的人,还没有死!”

白饵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更加明白,原来,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变。

“世人皆传,当今君主不近女色,”宸妃笑了笑,“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咱们这位君主,心里一直住着一位女子,他忘不了同她演奏过的曲子,亦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为了接近他,本宫不得不不遗余力、投其所好,逐渐成为他心中的那个人,即便,本宫知道,代替不了她。既然代替不了,本宫自然也不能让其他人代替!你说,是吧?”

白饵沉了沉头,“温婉愚钝,不知道娘娘所说的是何人。”

“呵呵,燕才人自然不知道。”宸妃认真地看着她,说:“因为,那个人在两年前就死了。已死之人,又怎么能回来呢?起码,在本宫这,她不能!”

白饵没有再接口,只是紧紧盯着地面上被火焰玩弄的影子。

未几,宸妃离开榻子走了,白饵旋即欠身以请,“恭送娘娘!”

这时,只见宸妃忽然停下来,轻轻地吸了口阁中的香气,然后看了眼一旁的铜炉,唇角微勾:“这香不错!只是,并非是提神的龙脑香,而是一种和它香气一样的——沉,潇,香。”

宸妃莫测的眼神在她身上匆匆扫过,并未等她反应,便率先推开了大阁的门。

阁外,左右一看,原守在门外的两名宫女,此刻正耷拉着脑袋靠在墙上,显然,已经睡死……

站在阁中,看着一点点消失在长廊上的身影,白饵的目光,静静跳着。

翌日,寒食结束,宫中一切皆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风华殿中,案前站着一个面容清瘦,年纪约莫三十的男子,男子的身份无须介绍,光凭官袍上所绣的图案以及挂件,便足以教人退避三尺。

“如此说来,新水榭歌台之战,我们仍旧一无所获?”漠沧无痕,眉头紧锁。

“从一开始,安排人在新水榭歌台放出举办青音会的消息,以琴会友为噱头,引起那波暗流的注意,促成蓄谋刺杀陛下的大计,再到青音会那天让云华易容成陛下的模样作饵,引西门吞雪现身,届时再一网打尽。我们筹谋了近三个月,为的便是拉长战线,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蓄谋这场刺杀。一切本该天衣无缝,怪只怪这个西门吞雪太狡猾,至始至终没能现身这场刺杀!”男子恨声道。

此时,另一名披袍擐甲的少年,年纪偏小,约莫十六,但身形十分矫健,站在漠沧无痕右侧,差不多是齐肩的位置,给人一种血气方刚之态;五官甚是俊朗,脸型虽小,棱角分明,淡淡的眉宇间凝聚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毅。

他忍不住要说:“反战当日,原本就要抓住头目——”

听此,方才恨声的男子,目光旋即一顿,想要阻止什么,奈何少年的冲动来得更快些,他只好率先跪下一只膝盖,眉头皱得紧紧的,抱拳请罪,“是微臣办事无能!请陛下降罪!”

少年刚要念出“阎无净”这个名字,注意力便被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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