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废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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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你在坐月子,我就没有办法治你。”

阮舒无动于衷。他的所谓办法,不过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她又不是未曾领教过。

“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建议你去外面找小姐更——”

傅令元再次堵住她的嘴,手掌拉落她肩膀的衣服。

阮舒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心底漫上无尽的哀凉。

明明是隔靴搔痒,他还是很有耐性地和她磨蹭了很久,才起身去了浴室。

阮舒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脸埋进枕头,调整自己的呼吸。身上很黏,很热,全部都是汗。

傅令元在浴室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听着里头传出的不间断的水声,阮舒渐渐混沌了意识,忽然清醒,是因为发现傅令元在用毛巾给她仔仔细细地擦身体。

毛巾是拧过热水的,很烫。可是他的手很冰很冷,像是刚泡过冷水,他显然在尽量避免与她的皮肤直接接触,但偶尔还是不小心碰到。

她下意识地睁了眼,正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他坐在床沿俯视她,漆黑的眼眸有点氤氲。

闪了闪目光,阮舒没有给予反应,重新闭阖双眼,任由他摆弄。

气氛凝滞。

安静。

沉默。

接着安静。

接着沉默。

最后在一片死寂之中,傅令元开了口,语气认真地继续两人始终谈不拢的问题:“我很早就告诉过你,许多无益的事情,只要你不去细究,就不会烦扰到自己。”

阮舒抿唇:“我也很早就回应过你,如果不想我细究,你就隐藏好不要被我发现。”

“傅太太的聪慧和敏感,让我每一天都胆战心惊。”傅令元似有若无地泛出一抹苦笑,“我的胆战心惊,就好比你现在的钻牛角尖。阮阮,你越是计较我究竟存有多少真心,越是逃避这段关系要和我一刀两断,其实越是说明你有多在乎我们的感情,越是说明你有多爱我。”

他捻着毛巾,盘旋在她被他吸出一小抹浅痕的皮肤上:“你忘记了吗?真心是用来感受的,为什么非得要我在你和两亿之间做取舍来表明?我也早说过,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浪费不起再一个十年。”

阮舒并没有马上接茬,缄默数秒启唇,却是问:“你知道被你软禁在这里的这么多天,我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她睫毛轻颤,手指蜷起,攥住被单:“我在想,你从接近我的那一天起,就必然料到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所以其实从第一天,你就在为被我发现真相而做准备。能够让我不去计较的最大利器是什么?是让我爱上你。”

傅令元闻言抬眸,发现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乌漆漆的凤眸深处依稀泛出润色,而她的表情是竭力的克制和隐忍。[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爱情可以让人宽容,让人心软,让人轻易妥协。你一点点地敲开我的壳,侵入我的世界,博取我的信任。我是敏感,而你懂得针对我的敏感,在我每一次有疑虑的时候,用你的花言巧语给我打预防针,慢慢地拓展我的容忍底线。”

“所以你没有完完全全地遮掩你对我的别有意图,没有完完全全地这样你对我的利用,使得我对此多少有预感,不至于现在造成极大的心理反差,到头来也只能怪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够。”

“你好心地提醒我不要细究没有意义的事情徒增烦扰,你好心地告诉我我的小情绪是源自于在乎,你说什么时间宝贵要好好珍惜。一切一切都在事先树立好旗帜。以便你如今搬出来重新强调,以便你如今用你的爱的理论,来跟我打感情牌。”

阮舒沉了沉呼吸:“或许你成功了一部分,所以造成了眼下的状况。爱情可以让人宽容,相应的,也让人变得狭隘。我沦为了你口中的那种蠢女人,会做无意义地抗争,会计较那些不该计较的,会对你无理取闹。”

“可想而知,如果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每天面对这样的另一半,时间久了,你势必会渐渐厌烦。与其到时相看两厌,不如保留对彼此最美好的印象,就此别过。”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床头柜上的台灯便被傅令元粗暴地掀到了地上。

淡淡地瞟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台灯,阮舒曼声又道:“而令我变得狭隘而非宽容的原因恐怕在于,你还不够成功,你没能成功地让我深陷。”

似是预感她接下来要讲的话,傅令元暴怒噤声:“闭嘴!”

阮舒抬眸,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冰霜一般的脸,继续道:“相较于对你的浅薄的依恋,我更爱我自己。”

“我让你闭嘴!”傅令元捏住她的肩膀使劲儿地掐她。

阮舒置若罔闻,最后道:“原本就是无意间得来的感情,不属于我,也尚未成为我的生活必需品,现在还回去给你,我一身轻松。”

气氛凝滞。

近段时间她一步步地惹怒傅令元,他的神色已超出了她所能想到的范围,阮舒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用。

他额头上跳跃着青筋,转瞬将她狠狠地甩到床上。

阮舒的手臂及时地按住床,还是敌不过他的力气,额头猛地撞上床头。

晕晕乎乎地爬起来再抬头时,傅令元已不在房间里了。

卧室的门敞开着,倒不是因为他没关,而是早在先前被他踹坏了门锁。

阮舒抱着被子躺回床上捂住胸口,突然不敢用力地吸气。因为一吸气,心脏就宛若有根针在扎。

妈的,受伤的位置明明在额头。

……

傅令元一整夜都未再出现。第二天上午起床,阮舒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昨晚上明明没有太大的感觉,睡一觉之后,额头上肿起了一大块,连带着脸型有些浮。

九思几个见到她的样子,也全都吓了一大跳。加上阮舒并未刻意遮掩脖子口附近傅令元留下的痕迹,大家心里纷纷都浮想联翩地各自有了猜测。

阮舒是在傍晚从院子里散步回来的时候,听见月嫂和厨房里的两个佣人嘴碎。

“……早有耳闻这位傅先生有性虐倾向,原来是真的。你瞧瞧夫人身上的那些伤,真惨。这不是连月子都还没出?也太可怕了。”

九思第一时间就打算出声,阮舒摆了摆手示意阻止了她。

里头月嫂听言十分地忧悒说:“我从夫人在医院时就伺候在身边,看着每天夫人不给好脸色,傅先生依旧不气不恼的,还主动过问夫人的食谱和药膳,明明把夫人疼到骨子里似的,怎么会这样啊……我原先都觉得是夫人不识好歹。”

“这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两个佣人虽然也是新来的,但比月嫂早来别墅,口吻间不觉便有些得意于自己的消息灵通,“你没瞧见夫人明显是被傅先生软禁在这里?”

语调忽地便转为神秘兮兮:“依我的判断,十有**夫人是受不了他的虐待,所以才想跑。否则你看傅先生那么好的条件,夫人怎么就不稀罕?我甚至怀疑,那孩子可能根本不是宫外孕拿掉的,而是被傅先生给搞流产的。”

“你别胡说八道!”月嫂打断,“我在医院陪着夫人的时候了解得清清楚楚,夫人做的就是宫外孕手术。那个时候也没见夫人身上有什么伤。”

佣人却是反问:“那好,就算真是宫外孕,那宫外孕也是有原因的吧?不一般都说和性生活不洁有关?最常见的就是做太多次的人流手术了。或许真并不是傅先生和夫人的第一个孩子。”

另一个佣人补充道:“欸,不是,我怎么听说咱们这个夫人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在咱们海城挺出名的吧?貌似在傅先生之前,有过好几任的男人了。所以或许不关傅先生的事儿,是夫人自己的问题。”

月嫂难以置信似的:“怎么听你们一说,他们好好的一对璧人,变成男盗女娼了?”

佣人笑出声:“你这词儿,用得还真恰当。夫人以前私生活混乱,还不就和‘娼’差不多?傅先生做的这行当,可不就是‘盗’?”

月嫂好像三观尽毁:“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和你们聊下去了,否则我这儿面对夫人的时候心里头有疙瘩。”转口便道,“我还是去看看给夫人炖的汤怎样了,晚上还得给夫人喝。”

佣人在一旁叹息:“她这月子没出,傅先生就没忍住,现在补这些还有什么用?都白搭。”

“……”

后面的话阮舒没有再听,兀自上楼。

虽说傅令元给她解了禁,她的活动范围不再局限于三楼,但其实楼下也没什么可呆的。或许她真被关得生出了习惯吧,除了下了楼反而更加不自在。

九思欲言又止了许久,终忍不住道:“阮总,我回头把这几个嘴碎的下人告诉给十三,让十三给处理掉。”

“这事儿你别管。否则反而坏了傅先生的事儿。”阮舒叮嘱。

“坏傅先生的事儿?”九思俨然不明白。

阮舒淡淡一笑,并未多加解释——傅令元怎么可能会招聘这种会在背后讨论雇主家私事的佣人进来?何况这里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那么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故意留有这样的存在,适当地方便某些流言的传播。

她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开始逐渐淡掉的痕迹——这一次,是不是算无意间帮了他一把?

她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还是说,就算没有她的无意之举,该散播出去的闲言碎语,还是会散播出去。

轻轻吁一口气,阮舒想,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但凡能够利用起来的事情,他大概一件都不会放过……

接下来又是一个礼拜,傅令元仿佛把别墅这里遗忘,不见丝毫踪迹,包括栗青和赵十三,也未曾现身。

九思和二筒则对傅令元的去向一无所知。

阮舒感觉自己就像闺怨中的女人,一天天地守望着夫君的归来,却是一天天的失望。

当然,她希望傅令元来,不是为了其他,而是希望有个了断。

这样被一天天地晾在别墅里,令她心中渐渐生了绝望。

早上起床后都能坐在床上神游半晌,晃回来时,才记起来自己该去浴室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餐。或者走路走到一半,自己都忘记自己原本是要去哪里。

她怎么就把自己生活过成这副不见天日的鬼样子……

阮舒彻底悔悟,那天晚上她完全用错了策略。

她不该一时冲动由着性子把话说得那么尖锐狠绝的。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她,不是么?

她怎么就不能忍忍呢……

以前为了林氏,她明明忍了那么多事情……

以前刚和他处的时候,不也每天在他面前虚情假意地迎合么……

“……阮总?阮总……?”九思的呼唤拉回她的神思。

阮舒凝回焦聚,发现自己举着勺子的手滞在半空,科科在窝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勺子里的苹果肉沫,简直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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