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恭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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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带着醺意的黄金荣撑着荣一的搀扶,打着酒嗝问:“怎、怎么不走了?偷、偷偷看谁哪家姑娘呢你臭小子?”

好奇地探头出去,发现是阮舒,他恍然:“原来是那个丫头。”

眼瞅着她目不斜视地径直从他跟前走过,他脸一拉,不痛快地嚷嚷:“臭丫头,真没礼貌,碰到荣叔我居然不打招呼。”

嗓门还挺大。

未曾料想他会如此,陈青洲怔忡,荣一一副来不及阻止的懊恼,抱歉地对陈青洲栽脑袋。

阮舒捕捉到动静,下意识便朝声源处望去,一眼瞧见了那三人。

既然瞧见了,陈青洲自然不好再故意躲避,不过也没多热忱,只是稍微从树影之下走出来些,礼貌地打招呼:“令元,阮小姐。你们也刚从外面回来?”

“嗯。”傅令元这个字音是从鼻子里直接哼出来的,显得特别地冷淡,冷淡地甚至有些倨傲,好像连场面都不给陈青洲留,和他以往的作风出入略大。

不晓得他在倨傲个什么劲儿,阮舒狐疑地瞄他一眼,寻思着难道是因为他即将就任四海堂的掌权人,地位比陈青洲高一层,摆起架子来了?

不过转向黄金荣的时候,他还是低了姿态,恭敬地稍躬身:“荣叔。”

黄金荣哼哼唧唧的,并没有回应他,眼睛却是只盯着阮舒,八字眉拧出不悦,朝她伸出手指:“你、你——唔唔——”

荣一在陈青洲的示意下,极其大不敬地捂住了黄金荣的嘴。

“抱歉。”陈青洲道歉着解释,“荣叔刚刚和几位长老以及堂主叙旧,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黄金荣尚在唔唔唔,一双眼睛也还盯着阮舒。

阮舒微蹙眉,记起他最早的那一句指责她没礼貌,当即冲他欠了欠身,灿然一笑:“晚上好,荣叔。”

别说,她这话出来后,黄金荣便安分下来,脸上的不悦散去大半,转为满意,隐约地有些傲娇的意味儿。

尤其那对儿浓浓的八字眉,原本都快要倒竖了,此刻恢复平直,斜斜往两鬓边飞扬,颇具长辈的威严。

一系列的变化,阮舒瞅着有些好笑,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浮现了几个想不明白的疑虑,比如最大的一个:黄金荣好像认识她。

当然,她确定自己是刚认识他。可他显然并不是。

从头一回见面他直盯着她看,她就察觉古怪了;他老喊她“丫头”,包含了一种自来熟以外的亲切感。

对的,就是亲切。令她直觉他对她的认识,并非了解敌方阵营人员状况的那种认识。

这位荣叔,虽是青帮的三巨头之一,但心思并不阴,不太是个藏得住真实情感的人。所以两次三番轻描淡写的接触,她基本对他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热情爽快,坦荡仗义。

前面四个字的断定,是她的亲身体验。

后面四个字的断定,是她的猜测,通过黄金荣和陈青洲之间的关系猜测的——她原以为黄金荣和陈青洲站同一阵营,是源于他和陈青洲有暂时的共同利益需要维护,但貌似,“感情”才是占最重要的原因。

大概是察觉她的分神,傅令元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心。

阮舒捺下思绪,看着傅令元笑着对黄金荣做了个手势:“荣叔先请吧。岛上海风比较大,荣叔刚喝了酒,还是别吹太久的风,免得一会儿头疼。”

给长辈先让道是应该的。

陈青洲闻言也不客气,给荣一使了个眼色,荣一便扶着黄金荣先行一步。而既然傅令元并未想搭理他,陈青洲也就不热脸贴冷屁股,临走前只和阮舒淡淡颔首算作道别。

目送他们三人彻底消失没影后,傅令元才收起眸底的浓墨,紧握住阮舒的手也进去酒店。

阮舒不动声色地悄悄瞄他一眼,再次于心底对自己强调一遍——承诺过他要每天给他多一点的信任,答应过他在这件事上不要探究。要相信他,相信他有他无法道清的理由,相信他不会欺骗她……

……

这边陈青洲带着荣一将黄金荣送回他的房间。

荣一给黄金荣一通脱鞋擦脸。

陈青洲旁观了一阵子,转而盯着玻璃幕墙另外一边自由游动的海底生物,略微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以前就听说过黄金荣爱喝酒的坏毛病,本以为十年的狱中生活足以让他彻底解掉,结果瘾还在。一到饭局酒局他就更加来劲。若非他亲自去把他请回来,怕是又要喝到半夜。

“二爷,给收拾好了。”

陈青洲转回身,瞥了眼床上的黄金荣。

荣一也只是个粗汉子,这种事情做起来肯定不如女人妥帖。所谓的收拾好,其实也就是给黄金荣脱了外衣擦好脸,给他盖好被子。

“好。”陈青洲点头。

荣一瞅了瞅他眉宇间淡淡的疲态,询问:“二爷,如今计划有变,我们该什么时候动手?兄弟们可都时刻待着命。”

陈青洲沉吟未语。

“幸好这回还有荣叔,在帮内有号召力,否则我们这回上岛,还得防着陆小爷。”荣一有些郁闷,“下午的事也出得太突然,否则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成功得手。那个恐怖分子来得意外,陆小爷也被折腾到了,无故引来好几个警察。幸好阮小姐最终有惊无险。”

“只剩明天最后一天。长老会就在明天,在这儿一授权,等回海城,再摆个流水宴,傅令元就一呼百应了。”

陈青洲闻言淡声:“我说过,四海堂的问题不用再纠结。令元肯定是十拿九稳的。我们不必争。”

荣一另外有想法,踌躇着道:“二爷,其实只要在明天的长老会上公布阮小姐的身份,让长老们知道两亿是真的可以找回来的,让长老们知道陈家其实一直在守护这两亿,我们还是能够赌一把的。”

尾音尚未完全落下,陈青洲一记厉色便递过去:“你倒是很能想,要让我亲手送自己的妹妹去死?你不清楚陆振华也在虎视眈眈么!”

他鲜少发这么大火,荣一一凛,整个魁梧的男人直接跪到地上,摔了自己俩耳光:“对不起二爷,我错了,我失言了。”

沉默半晌,陈青洲语气稍微有所缓和:“如果实在不行,明天回去的船上动手也是可以的,至少不像在岛上,到处都是少骢的人。”

“是,二爷。”

陈青洲冷冷地睨他,依旧没有要他起来的意思,吩咐道:“你一会儿找机会再去探探她的情况。今晚肯定是不行了,就看明天怎样。安了她那么久不让她有大举动,就等关键时刻起作用。有她配合,成功的几率比较有保障。若这回实在不行,那也只能硬来了。”

荣一自是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好。”

……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间,察觉原本搂着自己的怀抱松开,阮舒睁开眼,正见傅令元弯腰站在床畔,在给她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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