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算什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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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一副敬谢不敏的神色:“阮姐看重我了,我只是给林大爷打下手,他有什么需要我能帮的尽量帮忙而已,哪里谈得上张罗?”

客气是这么客气的,但阮舒心知肚明,林承志根本不会在这上头花多少心思。[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她当初是不愿意直接麻烦傅令元,所以才吩咐栗青找林承志,想着林承志再不济都会承包给殡仪馆一条龙服务,之于她而言也算是省事的——反正她不可能也不愿意亲手为庄佩妤操办身后事。

然而,最后仍旧不可避免地麻烦到傅令元——栗青能这般尽心尽力,毋庸置疑是得了他的叮嘱。

她的事情,即便她不说,他也会当作自己的事揽在身上。

他对她的生活无处不在的布网和侵蚀,令她感到自由受限的同时,不得不承认,其实更在享受他给予她的关爱。

她偶尔陡升的强烈厌恶和排斥,或许是因为,她习惯了踽踽独行,尚未完全适应两个人,尚未完全学会依靠。

依靠……

之于曾经的她而言,多么陌生又多么可怕的词……

收回神思,阮舒将几本证件从包里掏出来,交给栗青:“给她销户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栗青双手接过,表情苦哈哈的:“阮姐,你真的别再跟我说什么‘麻烦’、‘拜托’、‘谢谢’了,继续这么下去,我也会和十三一样,一见你就紧张的。”

旋即他嘻嘻地笑:“你这个大嫂可不是当虚的,千万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要不把我当成你公司里的员工也成。老板让员工干活天经地义,总不会还谢来谢去的吧?”

阮舒微弯唇角。

林璞从旁小声嘀咕:“可不是嘛……”

阮舒掀他一记眼皮。

追悼厅内,笳乐声停,一轮仪轨告一段落,四位僧人暂且放下各自手中的佛器,准备下一轮仪轨。

栗青和她打了个招呼,回厅里帮忙。

林璞也跟着走了:“姐,那我也抓紧时间去为二婶多做点事儿~”

目送他忙碌的背影,阮舒眸光微凝——他把自己袒露得过于透彻,反令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明白他。

视线范围内,但见长须僧人回过头来,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分明是方才便注意到她的到场。

他径直朝她走来,行礼问候:“女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大师。”阮舒不慌不忙地回他一个礼,稍露歉意地礼貌相询,“请问大师的法号……?”

加起来已是第三次见面,她却还未知晓如何称呼对方,着实惭愧。

长须僧人并不介怀似的,和善道:“老僧法号‘一灯’。”

“一灯大师。”阮舒重新问候,亦重新行了个大礼,“劳烦几位大师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特意为家母跑来这一趟。”

一灯大师笑笑:“施主不必多礼。老僧和令堂也算多年旧识。令堂仙逝,老僧理应前来送她一程。”

“多年旧识……”阮舒微惑。

“嗯。”一灯大师点头,“令堂为潜心礼佛的在家居士,亦是常年捐赠大量的香油钱给卧佛寺。当年是由我给她主持的皈依仪式。”

“在家居士……皈依仪式……”阮舒低声地唇齿间重复这两个词。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回事。

给卧佛寺捐赠香油钱,她也不清楚。

庄佩妤十年间不是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在佛堂里么?

“请问大师,皈依仪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灯大师捋了捋长须,似稍加回忆了一会儿,道,“有十年了。皈依仪式之后,老僧与令堂便未曾再见过面,不过每年她的香油钱都准时到账,供奉的是她在本寺点的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

阮舒错愕地愣住。

她在千佛殿中无意间见到过的那盏写有她的名字和生辰的长明灯,是……庄佩妤点的……?

瞬间的错愕之后,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忽而不可控制地颤抖,连同咬合的齿关一起。

那样算什么?

点长明灯算什么?

愧疚……?补偿……?忏悔……?

点个长明灯就能一笔勾销她曾经对她的伤害了么?

阮舒想讥嘲地发笑,可是脸倏然变得十分僵硬,嘴角怎么都牵不出弧度,整个人也扯不开任何的表情。

心底深处漫上来忽明忽暗的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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