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哪怕一丝愧疚都没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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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敞开着,里头的檀香气味不住地往外冒。

“老大,阮姐。”栗青匆匆迎出来。

阮舒就那么神色清冷地站着,眼睛虚虚地盯着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栗青悄悄看了傅令元一眼。

傅令元眼眸沉沉的,缄默地凝注着阮舒。

栗青见状,暂且退到一旁。

隔了一分钟左右,阮舒才继续迈步,跨进佛堂里。

一切乍看之下都和往日无异。

佛龛上的佛像静默地被供奉着,庄佩妤一袭青衣跪在蒲团上,背影消瘦。

阮舒缓缓踱步靠近她,绕到她的前方。

庄佩妤的脑袋无力地往胸口栽着,像极了虔诚忏悔的姿势,两只手依旧抓着那串佛珠,垂落在膝头。

阮舒低身,蹲在她的面前,看到她脸色发白,唇色发青。

“怎么死的……”她无情无绪。

“桌子上的一整瓶安眠药都空了。”栗青指了指窗前的红木桌,上面铺满着庄佩妤生前写的经文。桌子旁边还有一只火盆,火盆里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烧完之后留有的灰烬,显然已经烧完很久,里头一点烟和星火都没有。

“选择了最没创意但也最没有痛苦的死法……”阮舒颇为嘲弄地“呵”一声,“没有留下忏悔书之类的?”

“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她又问。

“傍晚庆嫂来给林夫人送晚饭的时候发现的。”栗青道,“一直还没敢动林夫人的遗体。等阮姐吩咐。”

阮舒默了默,语气无波甚至有点无情地说:“我没什么可吩咐的。”

很快她补了一句:“通知我大伯父林承志。”

说罢,她重新站起。虽然只蹲了一会儿,起身的瞬间眼前还是不可避免地黑了一下。

傅令元十分及时地搂住她。

“谢谢三哥。”阮舒闭了闭眼,复而重新睁开,轻轻浅浅地笑,“我看完了。现在想回家。”

“嗯。回家。”傅令元拢了拢她的头发,临走前对栗青重新交代了一遍方才她的话,“通知林承志。(”

阮舒看也没有再看庄佩妤一眼,率先离开佛堂。

客厅里,庆嫂见她出来,连忙唤:“二小姐!”

试图上前的步子在发现她的身旁依旧陪同着人时骤然又停住。

阮舒瞧出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庆嫂的脸上划过一丝犹豫,终只是问:“夫人的身后事……”

“这事儿不归我管。会把大伯父叫回来办的。”阮舒淡声。

“那三小姐……”庆嫂接着迟疑。

“她的事更是不归我管,不要再让我重复强调了。”阮舒极其薄凉地撂话。

庆嫂神色复杂地咽了话。

阮舒沉了沉气,再开口时,语气平和了些,问:“她自杀前,你们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庆嫂声音有点哽:“二小姐,我之前就一直想告诉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夫人的胃口都很不好。你刚刚进去大概也都看见了,她整个人憔悴成什么样。我担心她是不是生病,劝她去看医生,她不愿意。”

庄佩妤的憔悴,阮舒记得的,前阵子便也察觉了……

“以前虽然她也基本大部分时间都在佛堂,但至少会经常和三小姐一起吃饭,偶尔还和三小姐去后花园散步。可近期,她没日没夜地关在佛堂,我送进去的饭她根本没扒拉几口。”

“如果非要说异常,就是夫人断断续续地把所有的经书都给烧了。”

烧经书……阮舒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记起红木桌旁的那只火盆,烧的是经书。

“昨天早上她告诉我她要闭关,要我不用再给她送餐,不要打扰她。夫人以前只有在佛主诞辰日才会闭关,而且最多就一天。可这一回无缘无故的,直到今天下午都没有动静。傍晚我和三小姐才忍不住去佛堂问她,结果就发现夫人她……”

阮舒问那个问题,其实并没想了解这么多,庆嫂却是详详细细地全讲下来了。她也未打断,全部听完了。

件件事,无一不在体现,庄佩妤是早有打算要自杀。

早有打算要自杀……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了么……比如她自杀前的这两三天,她是否见过外人?”阮舒又问。

始终站在她身侧的傅令元应声不易察觉地深敛眸光。

庆嫂抹着眼泪摇摇头:“家里平常就不来外人,自从大爷他们一家子搬出去后,就更没有人了。”

“好,我知道了……”阮舒抿抿唇,最后道,“这些年你在林家辛苦了。如果你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我还是会像以前照发你工资。如果你想要换工作了,也可以,我会补偿你一笔奖金。你考虑清楚,有决定之后,告诉栗青。他会转达我的。”

说完,阮舒沉一口气,未再等庆嫂的回应,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庆嫂站在原地,目送着与阮舒同行的傅令元的背影,又扫了扫守在门口的那些陌生人,面露纠结和忧悒。

……

回到车上后,阮舒不曾再出过声儿,往后靠进傅令元的怀里,虚虚地盯着车窗外不停掠过的霓虹灯光彩。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视野前有什么在晃动。

阮舒回神凝睛,才发现是傅令元的手,而车子已抵达绿水豪庭的停车场。

“抱歉。”她揉了揉眉骨,旋即握住他的手从车上下去。

傅令元斜斜地睨她:“傅太太人在我怀里,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阮舒笑一下,任由他牵着她,一起走进电梯里。

傅令元伸出手指在她唇上刮过,正儿八经地重新问一次:“在想什么?”

“没在想什么。”阮舒侧头,靠上他的肩,又闭上了眼睛。

通过轿厢光滑的镜面,傅令元静静地凝注她,眸色深深。

听到电梯“叮”的一声,阮舒睁开眼,傅令元突然拦腰将她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下,她条件反射地圈住他的脖子,小有惊吓:“干什么?”

傅令元抱着她迈出电梯,自上方俯睨她,扬起一边的唇角:“傅太太一直表现出精神不济,不是在暗示你很累,需要我抱你走?”

阮舒:“……”

顿一秒,她霎时记起什么,连忙挣了挣:“快放我下来,你背上有伤。”

趁着他的手没抓牢她的腿,她自行脱离他的怀抱,一站回到地上就急急去查看他的后背。

果然从里面渗出些许血迹,染红了一小块他浅蓝色的衬衣。阮舒当即沉了脸。

傅令元盯着她的恼怒,却是笑了:“总算不再是只用一张表情对着我了。”

阮舒气不打一处来,进了屋后,立马搬来医药箱给他换药。

脱了外衣,里面的纱布渗的血更多。

他伤的位置是活动区域的肩胛骨,他刚刚在电梯里抱她的那一下,不仅要舒展手臂,还得用力,伤口不裂开才有鬼。

阮舒边给他止血,表情越难看。

“傅太太还在生气?”傅令元**着上半身,背对着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脸微微往后侧,问。

盯一眼他唇边挂着的懒懒的笑,阮舒垂下眼帘,凝聚视线在他的伤口上,不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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