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杀了段君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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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宫姬月低低咒骂了一声,有些气急败坏。

他怎么就没想到庄南烟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现在他还在秋枫苑里死等着!

他转向桃夭,吩咐道:“你马上去找段君墨,我现在赶去地牢!”

桃夭点头,立马开始行动。

凤锦绣亦紧张地跟上宫姬月,一路赶往佛堂。

此时,佛堂底下的地牢中,凤灵夜早已奄奄一息,头发散乱在脸颊两旁,往下滴着血和水,狼狈而肮脏。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破国的那一日,她被人关进囚车,像一条狗一样被人贩卖、践踏,昏天暗日,食不果腹。

最终却是因为太脏,而被人嫌弃,接着才沦落到了京都。

“你不是会医吗?”庄南烟看着她恐怖血腥的脸,双眸精致而恶毒,“那我倒要看看,这条长长的疤痕,你又怎么去掉!”

凤灵夜的脑袋耷拉着,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昏昏沉沉的脑海里,全是曾经受难的回忆,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王府地牢,还是在夏国商人的囚车里。

庄南烟看着凤灵夜要死不活的样子,忽而冷冷一笑,“姐姐,你知道每当你让我为王爷开枝散叶时,我心中有多恨你吗?”

“我恨不能亲手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她用染血的金簪撩起凤灵夜脸颊的长发,仔细欣赏着她的丑态,“要不是你,王妃之位就是我的,王爷又怎么会只留宿兰香阁,却不碰我?”

说到这里,她双眼猩红,可悲又可怜,怒声吼道:“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没有我!”

看着和平常不太一样的主子,简萝心里也开始没底了,就像桃夭分析的,她虽然外表嚣张跋扈,实际是外强中干,看到充满杀意的沁妃,她不禁走前了几步,低声提醒道:“沁妃,我们该回去了。”

庄南烟一把挥开她,双手拿起金簪,微微颤抖着,双唇喃喃自语道:“王爷不会怪我的,他那么信守承诺,一定会继续护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王爷就是我的了”

“沁妃,你千万别做傻事啊!”简萝爬起来,继续上前阻拦。

庄南烟拼命挣扎着推开她,猩红的双眼紧紧锁定在凤灵夜的脸上。

“你们还不快过来帮忙!”简萝瞪了一眼身后两名壮汉。

壮汉看了一眼,无动于衷,他们只听令于沁妃。

简萝没办法,只得劝道:“她是三品诰名夫人,又是太医院的女医士,她若死了,就算王爷能护得了你,可王爷也护不了整个庄府啊!”

“王爷权倾朝野,又怎会护不了王府!”

庄南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简萝推开,冲向凤灵夜,狠狠将金簪刺入她的胸口,“去死吧,凤灵夜!”

凤灵夜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疼痛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只虫子咬了一口,金簪尖端便没入了她的胸口,看着庄南烟疯狂而扭曲的脸,她满含叹息。

留这一口气又有什么用?

早知道在临死就多说点话,气气这个女人也好

千钧一发之际,庄南烟的身子突然被什么撞到,一声闷哼,猛地倒在了一边,金簪也就停在了她的胸前,没有继续深入。

凤灵夜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大门敞开的上方,来人站在逆光中,身形高大修长,宽大的袖袍随风起舞,墨发高束,气势清冽霸道。

她眯了眯眼,眼前的情景,忽然就让她想到了话本中的一句话。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

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我猜中了前头,可我猜不着这结局。

“王爷?!”简萝一声惊呼,慌忙跪在了地上。

凤灵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双眸落寞,含着叹息,怎会是他?

段君墨快步走了下来,跳入血水中,脸庞冷峻紧绷,凤眸深沉而带着一丝慌乱,双手微颤地打开绑着她的绳子。

由于太长时间,绳子几乎已经嵌入她的皮肤,和血肉凝固在一起,让人不忍下手。

被石子击中,跌落在地的庄南烟一看,这才从疯狂的嫉妒中清醒了过来,木讷地蹲坐在地,呆呆地看着段君墨。

绳子是死结,段君墨解不开,便一刀斩断。

凤灵夜身子一软,迅速滑入身下的血水中。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打横抱起,匆匆上了岸。

“王爷”庄南烟痴痴地唤了一声,他从她的身边一晃而过,甚至连回眸都没有,决绝而冷漠,转眼之间,便出了地牢。

地牢外,桃夭、凤锦绣和宫姬月等在佛堂门口,一看段君墨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来,脸色瞬间一白。

凤锦绣双腿一软,险些跌到了地上,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桃夭和宫姬月急忙扶住了她。

秋风一吹,凤灵夜脸颊上的发丝垂落,露出了一条如红色蜈蚣的长长血痕,恐怖而血腥。

桃夭吓得失声尖叫了一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心一软,眼泪跟着夺眶而出。

段君墨跟着看了一眼,凤眸当即一紧,仿佛酝酿着浓浓的杀意,他抱紧怀中的人,身子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锦泷轩。

段君墨一路疾跑,步伐稳健,冲入自己的卧室。

旁边的下人一看,立刻跑了下去叫大夫。

不一会儿,他便又折返了回来,朝着屋内的段君墨禀报道:“王爷,太子殿下求见。”

“不见。”段君墨语气低沉,轻轻将怀中的血人放到床上,此时已有手脚快的婢女打来了热水,他立刻接过打湿的毛巾替凤灵夜擦拭。

她张了张苍白的唇畔,声音沙哑而难听,却又字字敲击刺痛着他的心,“你走。”

他手中动作一顿,盯着她冰冷坚定的杏眸,握着毛巾的手指微微发颤。

“你走走。”她抬起手砸在他的毛巾上,唇瓣一开一合,虚弱得毫无气势,可她清冷明亮的眸子,却盛满了浓浓的寒意。

恰在此时,前来禀报的下人谨慎地说道:“王爷,此事不宜声张,太子既然已知道了,让他来替王妃诊治最合适。”

看着她眼里的厌恶,他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成拳,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剑眉紧锁。

良久,他松开了手,起身,果断地走出了房间。

紧接着,段懿轩推着轮椅进了屋子,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温润而着急的凤眼瞬间一沉。

来到她身边,看着插在她胸口的金簪,伸手想拔出来然后止血,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

他垂下深邃的凤眼,仿佛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慰道:“可能会有一点疼,你且忍着。”

她看着他,微微颔首。

他顿了片刻,一手拔下金簪,接着用沾着药粉的干布压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松了手,看向她浑身被血水染红的下半身,眸光微沉。

“放心,我不碍事的。”她握着他的手,想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可没想到自己虚弱得连笑都很困难。

他拂了拂她的眉心,然后退到了门口,让桃夭和凤锦绣进来先她清理伤口。

由于那长鞭有倒刺,所以这伤虽不致命,但遍布全身,密密麻麻的,又带着血,依旧很骇人。

桃夭和凤锦绣进来以后,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当即红了眼,但又怕凤灵夜担心,只好忍住了泪。

“这庄南烟平日里看似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她的心竟然这般狠毒!”凤锦绣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愤愤地说道,有些难以置信。

桃夭跟了庄南烟时间最长,因此了解她,“她就是一个天之骄子,在庄府从小到大都是一颗耀眼的宝石,外表温柔似水,骨子里却比谁都清高偏执,她喜欢王爷,却又不甘被王妃比下去,所以才变得这般疯狂。”

“王妃是皇上钦定的,又是三品诰名夫人,如今还是女医士,她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地严刑拷打,王爷难道还要护着她吗?”凤锦绣觉得段君墨的偏心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桃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想必是知道一些实情的,但也不敢多说,只说了一句,“王爷是不可能看着她受苦的,除非他死。”

“为什么?!”凤锦绣想也没想,直接问道。

桃夭有些为难,没有回话,见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于是赶紧又抹上药膏,“这些事说来复杂,我也只知道一些皮毛,还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真是假,所以也不敢妄言。”

“到底是什么?”凤锦绣蹙眉问道。

桃夭纠结了一阵子,豁出去了,“是因为王爷对庄府有一个承诺,生死承诺!”

“什么生死承诺?”凤锦绣问。

桃夭皱眉,摇了摇头,再仔细的她也不清楚了。

凤锦绣见她真不知,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为二妹觉得不平,她都被那个恶毒的女人这般整了,还差点死在她手上,王爷居然还能饶过她,可见这个生死承诺是有多么重要。

二人清理完凤灵夜身上的伤口以后,便退了下去。

接着,段懿轩又进了屋,手里拿着的还是桃夭适才用过的药膏,用小玉瓶装着的,可见弥足珍贵,却已经用了两三瓶。

他坐在轮椅上,动作温柔而细致,拿着一根小小的玉棍,轻轻将药擦在她的脸上。

长长的疤痕,鲜红而翻着白肉,有些骇然,如今涂上了药膏,依然很丑陋。

而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凤眸中除了温润的温柔,便只有疼惜,时不时定会问一句,“疼吗?”

她摇了摇头,有些麻木。

女子最注重自己的容貌,他以为她亦如此,便说道:“我已经人青染出去寻最好的药膏了,你脸上的伤”

“你介意了?”她定定地看着他,空洞的眼眸中没有情绪。

闻言,他握着玉棍的手一顿,凤眸潋滟而朦胧,嗓音清清凉凉的,如溪水般悦耳,“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忠于人品。灵儿,我于你,只是开始?”

她杏眸一动,泪水无声而落。

不是感动,更不是悲伤,而是在人生最绝望的低谷中,却仍旧有人不离不弃地跟你说下这番话,浮生便有了继续的意义。

如果说段君墨的爱,伤她有多深,那段懿轩的情,便让她陷得有多深。

也许一开始,她能忍住自己的感情,将段懿轩拒之门外,可段君墨的所作所为,反而亲手将段懿轩送进了她的心里。

他伸出食指,轻轻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温柔一笑。

温润的凤眼仿佛在说:等我,总有一日,我会为你撑起一片蓝天。

少时,凤灵夜身子包扎好以后,又喝了一碗止血补血的汤药,接着便虚弱地睡下了。

锦泷轩正厅。

段君墨端坐高位,浑身气势凌厉而清冽,俯瞰着跪在地上的人,又仿佛没有入他的眼。

两名壮汉已被宫姬月当场杀死,只抓来了简萝和庄南烟,其余两边则分别跪着看守地牢的狱卒。

简萝浑身发抖,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只觉大难临头,原以为沁妃下地牢,只是小惩大诫,没想到她竟然动了杀心,还被段君墨撞个正着。

庄南烟跪在地上,面色虽白,却并无慌张。

“你实在叫本王失望。”段君墨看着她,神情淡漠。

庄南烟抬眸,仿佛今日的所作所为,她也已经豁出去了,遂对上他的眼,眼眶微红,“南儿昨夜**,王爷却只将王妃押入地牢,随后不管不问,南儿心中自难平复,前去严刑拷打,只为寻一个公道,南儿何错之有?!”

“公道?”段君墨闻言,嘴角扬起一抹笑,眼中却毫无笑意,反而只有森冷的眸光,这样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后院之事,本王不愿多管,却不代表本王无知。”

庄南烟手指微紧,看着他宛如黑夜的凤眸,心中忽然没了底。

难道王爷看出来了?

不可能,她设计得那么完美,王爷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本王说过,日后会将你提为正室,也会保你一世安然,”他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眸,“而你,有些贪心了。”

庄南烟心中一乱,看着他眸中的冰凉,恍然大悟,凤灵夜竟然都能识破她的计谋,王爷又有何不能?

王爷之所以护着自己,将凤灵夜关进地牢,不过是因为凤灵夜只要躲过这个计谋就好,没想到她却反利用这个计谋,让那和尚侮辱了自己,所以动了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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