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你莫不是看上我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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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荞着实瞧不起孙琦玉这个大家小姐,性子跋扈骄纵,却又蠢笨胆小无比,倒是她那两个练家子的侍女英勇,二人各自守在马车两边,来两个杀一对,来四个杀两双,绝不容人侵入马车。(www..la$>>>’)

“那马车里有女眷,杀啊,抓住她们瑞王有赏!”

“都说大肃朝的女人水灵,大家抓活的啊,到时王爷说不定会赏给弟兄们乐呵乐呵呢哈哈哈……”

“对,抓活的……”

外面有士兵大声呼喊,出口尽是污言秽语,孙琦玉脸色更白,红儿也终于哭出声来,抱着林荞的胳膊哭道,“林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不许哭,”林荞冷声喝道,她其实也想哭,但这时候不能哭,“哭声会扰乱军心,你要让外面保护我们的人丧失斗志吗?”

红儿嘎的憋住了哭,孙琦玉仓白着脸看着林荞,冷冷道,“你……你倒知道的多。”

此情此景,林荞哪里有精气神理会孙琦玉,她将手里的刀向孙琦玉晃了晃,就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察看,此时已是黄昏,就见幕色中,数百名骑士手中的刀剑锋芒在余晖下泛着森冷的光,刀光飞舞处,是四处喷射的鲜血,有鲁国人的,有大肃朝护卫的。

而周边都是山路,又兼化了冰雪,分外泥泞难行,而鲁国人显然常走这样的路,腿脚上都绑着束带穿着混了桐油的藤鞋,前胸后背上也是极其坚韧的藤甲,不但行走间极是利落,还刀枪不入,护卫们已落了下风。

林荞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慕容弈落到这些人的手中的,她抱了豁出命的心态,倒没那么怕了,她盯着鲁国人看了一会儿,嘴角就溢起一丝冷笑。

呵呵呵,鲁国的亲们,今儿你们遇到了我,算你们倒霉!

她眼瞅着一个护卫到了马车边,伸手一捞将他拽住,附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那护卫大喜,“林姑娘真是聪明,好咧!”

那侍卫下一秒已如箭般冲了出去,不多时又冲了回来,手里抓着几个燃得正旺的火把,眼瞅着一个鲁国兵不注意,就将火把往他身上一凑,就见腾的火光冲天,那鲁国兵身上的藤甲瞬间燃烧,这鲁国兵猝不及防一声惨叫,就扔了兵器倒地翻滚,然而那藤甲是桐油浸透了的,既耐砍,也耐烧,翻滚半天火势不熄,还把来救他的同伴身上的藤甲也引燃了,一时间,好几个火人在地上翻滚惨嚎。

双方都愣了,然而护卫们下一刻全都反映过来,不多时人手一根火把,刀砍火烧下,鲁国兵节节败退,惨呼一片……

红儿和孙琦玉等都大喜,红儿摇着林荞的胳膊,“林姐姐,你怎么知道的这方法,你怎么知道他们身上的盔甲一点就着的?”

她怎么知道那盔甲一点就着?

藤甲不浸桐油能既坚韧又柔软还不怕风吹日晒?

林荞第一次经历战争,更第一次谋划了别人的生死,看着在地上翻滚呼号的鲁国兵,她心里没有一点欢喜,这都是人命啊,算是她杀的不?

但此时她更想做的,是给她班主任打个电话:“谁说看杂书没有用的?要不是看了三国,老娘今儿特么的就得死这儿了。”

她回头看看慕容弈的脸,马车内昏暗,他的脸靠在三宝的怀里,影影绰绰的极不真切,林荞哗啦就落下泪来,他——他真的救不得了吗?

握着慕容弈的手,他的手凉得像冰,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时,他向她伸出手,微笑如明月初升,“你摔疼了吗?”

那次,她没敢去握他的手,但风雪之中,他的手分明是那样的温暖,虽未肌肤相触,却一直温暖她到现在!

那样的雪中炭火般温暖的手,怎么会这样凉呢?

红儿见林荞不说话,反拉着四皇子的手哭,她才忍住的眼泪又开始流,只是这一次没有发出声音,陪着林荞一起默默的流泪。

外面的惨呼声渐渐弱了,砍杀声也慢慢稀少,终于有护卫在马车外回,“多亏林姑娘妙计,鲁贼已全被杀退。”

林荞肿着眼睛掀开车帘,只见泥泞不堪的地上,尸横遍野,血腥满地!

平生未上战场,才上战场,便见着血腥杀场,如九重炼狱,几要将人连血带肉,熔于其中。

林荞止不住的抖,她顿了顿,才点点头,“你们……辛苦了!”

那护卫抬头看看林荞的脸色,忍不住道,“血腥气太冲,林姑娘还是不要看了,在下胡葵,得宁大哥嘱咐,一定保林姑娘平安。”

“宁大哥!”林荞一惊,作为自己未来的丈夫,她最该关心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啊!可是这一天来,她先是一心只系在垂危的慕容弈身上,紧跟着就是仓促逃离围攻追杀,一时竟把宁劲远给忘了。

想到折损的那些护卫们,林荞几乎是扑过去的,揪住胡葵的衣领,颤着声儿问,“宁……宁大哥他……他在哪儿?”

胡葵忙道,“林姑娘别急,他没有跟来,是和大殿下一批的,宁大哥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武艺高强,不会有事……”

林荞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武艺高强的呢!

她拼命咬住唇,不许自己再流泪,不能哭,一定不能哭,亲人还在战场上,这时候流泪给他招晦气吗?

此时天色已黑,护卫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安排大家休息,但因着仓促,除了必须的干粮和水外,营帐被褥等物并未多带,是以一百多人都要挤在有限的几顶帐篷里休息。

追兵退了,孙琦玉也神气了,她不停的抱怨,一会儿吩咐人去给她找水来洗脸;一会儿命人给她做吃的;一会儿又喊冷,吵着命人给她多生几堆火。

为能腾出有限的帐篷尽可能的让大家都不要露营,是以女子们都挤在给慕容弈住的帐篷里,再外加个梁万成和三宝以及一些药材物件,也是挤了个满满当当。

梁万成再给慕容弈把脉,依旧是没有脉息,而心窝上又依旧还有热气,梁万成束手无策,连道奇怪,正边手忙脚乱的翻医书,边皱着眉头思考。

林荞坐在床边,不停的给慕容弈搓着手,希望能让他的手热一点,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好起来。

孙琦玉将护卫们指挥得团团转,一转头见帐篷内的人都不理她,就有点恼,跑过来对林荞喝道,“让开。”

林荞皱皱眉,有点不解的看着她。

“让开,”孙琦玉跺脚,“我冷,我要睡床。”

“你……你要睡床?”不单是林荞惊得瞪大了眼,红儿和三宝也不敢相信的齐齐出声,惊疑的看着孙琦玉。

慕容弈睡的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个木榻,正是之前鲁国人来袭时,护卫们抬慕容弈出来的那一张。此次是突围不是平日的行军,除了这张木榻外,再无其他可供人睡觉的东西了。

“你睡床……那四殿下怎么办?”林荞磨着牙忍着气问。

“他救不活了,已经死了,你们就别再白费心机了,”孙琦玉的脸上尽是满不在乎,“眼前这种情形,当然是先顾活人要紧!”

林荞终于不肯再忍,她站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孙琦玉的跟前,咬牙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出去!”

“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孙琦玉不敢相信的瞪大眼,随即转头喝命她的侍女,“来人,给我将她杀了,”说到这儿,她冷笑,“我现在杀了你,回头告诉皇帝表叔说你死在乱军之中,皇帝表叔总不会再怪我了吧?”

两个侍女的脸色就变了,赶紧上前来挡在孙琦玉的面前,向林荞冷声道,“林姑娘,不得无礼!”

“我无礼吗?”林荞一指木榻上的慕容弈,向二人冷笑,“一个官员家的女儿,放肆到堂堂的四殿下头上去了,谁才是那无礼的?”

她又一指外面的护卫,大声道,“你们别忘了,这些人的职责是什么?他们都是奉旨保护四殿下的,你们最好管好你们家主子,她若再嚣张跋扈不识实务,我立刻让他们杀了你们,两军交战嘛,刀剑无眼,这样的话报到皇上跟前儿去,皇上也定是能明白的,你们说——对不对?”

“你个小小的宫女儿,居然敢威胁吓唬我?”孙琦玉指着林荞,气急败坏,“你不怕回到京城后,我让姑祖母杀了你?”

林荞冷冷看她一眼,“你能活着回到京城再说吧,现在给我闭嘴!”

老娘等到了中原地段就闪人了,谁特么有闲工夫理你?

孙琦玉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个,她回手扇了侍女一耳光,骂道,“没用的东西,就这么被她吓住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那侍女捂着脸,另一名侍女忙劝,“小姐,刚刚奴婢见确实有护卫说,是受了一个叫‘宁大哥’的嘱咐,要保她周全,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忍一忍吧。”

“废物,”孙琦玉狠狠骂了一声,跑到火堆边坐着生闷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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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被梁万成三宝看在眼里,不禁就给林荞暗暗翘了大拇指,梁万成再跟林荞说话时,也客气了许多。

“林姑娘,若老夫没有料错,这药是有效的,但是却缺了个药引子,”梁万成道。

林荞大喜,一把抓住老中医的手,“你的意思是——四殿下能救?”

“能救,也——也难救,”老中医将一颗花白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若这书上记的没错,这药引子当是一个冰海里的海獭髓,可是上哪儿找海獭髓去?唉……”

林荞才有些欢喜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拿过医书瞧了瞧,也绝望了,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慕容弈?

她回头看看榻上脸色苍白的慕容弈,一咬牙,“现去抓海獭确实不现实,可……总有地方能找得到的吧?”

“有,”梁万成点头,“鲁国都城有一家万永药房,汇聚天下奇药,老夫等平日里总会让陈越为太医院采买,前些年先皇还在时,老夫曾让陈越在他家买到过海獭髓为先皇治过病。”

陈越,就是之前接他们进鲁国国境,和慕容琰表兄弟相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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