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讲述（2 / 2）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当然要救你了，更何况，你也救过我了。”阿九那样理所当然地说着，让本就沉默安静的墨离更安静了，他默不作声地接过了阿九手里所有的活，沉默地做着。

阿九对这样冷下来的气氛有些不知所措，但墨离只是依然沉默着，将烤制熟了食物与野果递给了阿九。

“我从未曾厌恶过异瞳者。”他以这样的话开头，让阿九的心头一跳，她静静地听着眼前的人对她说出从未轻易示人的话语。

“幼年时，我曾深陷于一处险恶之地，那时候的我弱小而无助，若非是那位赤色眸子的姐姐怕是不至于要魂断于那个地方，在死后也要不得安宁。”

那是怎样的地方呢？他的头脑已经不允许他在回忆起那里的细节了，他所能回想起来的，只有阴暗潮湿、刺耳的笑声、野兽的獠牙与血，那些东西编织成了一张黑暗的网，于是自逃离那里之后，他便开始怕黑。

但是不必的，他该记得的，就算是那样黑暗的地方，也有微光，是紫色与赤色的光。

“这是她送给我的，她说在她的家乡红绳可以庇佑人们平安。”墨离说着，伸出了手腕，手腕上细细的红绳与洁白的皮肤呼应，那寄托着一份美好的祝愿。

阿九没有想到自己能听到这些，只是短短的话语，她却从中听出了近乎绝望的平静，好像他到了今天还未释然。

于是她问道：“那现在那个姐姐在什么地方呢？那么善良的人也一定会有好报吧？”

墨离抬起了头，看着阿九那双未被药物遮掩起来的金绿色的眼眸，说道：“你能够不凭借药物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吗？”

阿九一愣，想起了大衍对待异瞳者残酷的态度，可是为什么呢？明明边关这边的人们都不介意瞳孔的颜色。

但在阿九节哀顺变的话还未出口的时候，墨离就说道：“不过她还活着，她活在自己最怨恨的地方，人们却都以为她很快乐，但我知道，她现在很难过。”

“那你为什么不去保护她，让她从苦海中脱身？”阿九不大理解，既然是那么在意的姐姐，已经算是有所建树的墨离为什么不去帮助她？

墨离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深处是从未被察觉过的温柔缱绻：“她总想做点什么，于是我只能选择帮她。”

“她想要做什么？”阿九好奇地问道，想知道与这个与自己同病相怜之人的志向。

“她想要实现另一个人的想法，那个人亦是一位异瞳者，”墨离缓缓地说道，“他说，异瞳者的存在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所以总要去想个办法，让所有的异瞳之人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在街道上。”

“那这个可真是不错。”阿九的眼睛冒出了星星。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墨离看着阿九，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他觉得异瞳者之所以被世人排斥，成为异端，原因在于数量，是异瞳者的人数太少。”

“所以？”

“所以，他想要杀死那些普通人，只要普通人的数量少于异瞳者，那么异瞳者就会成为普通人，普通人就会成为被排斥的‘异瞳者’。”

“不不不，虽然我也很想不必服药就可以正常的行走于世间，但不该是这样的方式，”阿九急急忙忙地说道：“墨大哥，你既然愿意对我说这些，那么你不信他的话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