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结束与开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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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安王院子,里外静悄悄。

荣亲王来到门口,没人值守,他轻轻皱了下眉。缓步走到大门“坚儿?”

屋里的冯嬷嬷听到声音,赶紧掀帘子出来,一看是荣亲王,赶紧行礼“王爷!”

荣亲王冷声问“怎么院里门口都没人?”

冯嬷嬷说“我们殿下嫌人多杂乱,前些日子退回去一些。王爷请进,安王殿下在屋里呢。”

荣亲王进了屋。

安王躺在塌上,屋子里已经生了炭火,并不冷,看到荣亲王进来,他要起身,荣亲王说“你别起来了,我来瞧瞧你。”

安王青白的脸,有了点红晕“谢谢小皇叔想着,您请坐。姑姑,去泡壶大红袍。”

荣亲王面色柔和“刚贡来的大红袍,你这里就有了。”

刘坚轻声的说“父皇让人送来的。只是侄儿也不敢多喝,泡半天,只能小尝一杯,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小皇叔来,正好侄儿,陪您喝上一杯。。。”说完,他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瞧你语气,倒像是在说酒。。。”

荣亲王看着他,人极瘦,脸色不好,半躺在那里,盖着薄被。但气度华贵,姿态优雅。。

这个孩子,从小身子不好,神情阴郁,行动畏缩。那年宫宴,在走廊遇到他,好歹问了一下,他才知道刘坚都八岁了,还没跟师傅上课,平常只跟自己的嬷嬷学些字。就跟皇上说了一下,然后皇上亲自给刘坚指了师傅,没想到,自从上了课,刘坚的变化真可谓日新月异。

眼前的刘坚,虽然身体气色欠佳,但两眼有神采,风华初露,真可惜了啊。。。。。

“今天没课吗?”

“快过年了,父皇有事让师傅去做。今天早下了会儿,师傅说,晚些时候再过来。”

“嗯,你爹找的这个师傅还算不错。”

转头看着屋子,干净整洁,没什么名贵摆件,但布置的挺有味道。靠窗有个长条桌,上面摆放着几盆兰花,长长的叶子,十分优美的曲线。

“嗯,这几盆花,养的不错!”

“侄儿说,姑姑动手,还不错吧?还有十几盆水仙,在外头晒着呢,过年时,也该开花了。到时,给小皇叔送几盆吧?”

“好!”

冯嬷嬷坐在茶桌后面,铜炭炉上的铁壶水开了,她开始泡茶。

荣亲王看着冯嬷嬷,皮肤白皙,眉目清秀,气度温婉沉静。宫里女子,总是看起来内敛,却又不会放过每一次出现的机遇,而这个女子,就坐在那里,似乎满意眼前的一切。

茶沏完,她给两位王爷一个倒了一小杯。

安王拿着小杯子,轻轻凑在鼻子下面,嗅着香气,眼睛微眯,很是享受。

荣亲王也闻了一下,一口喝了。色泽红亮,入口绵香,回味甘甜。

安王小口的喝完,叔侄俩对视,笑了一下。

“过年的时候,接你到我那儿住几天吧?”

安王眼睛一亮,又轻轻摇摇头“太折腾了。”

“过日子,不就是折腾嘛!只不过,我那府上,除了我,也没太有意思的人。。。。”

呵呵。。。。

两个人都笑了。

“这世上,权利易得,金钱易得,美色易得。这意思,可是最难的。“安王悠然的说。

“你好好养着,身子结实点,明年,我与你父皇提一下,让你出宫建府。。。”

安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很有几分狂傲“谢谢小皇叔了,心意呢,侄儿是领了。但是,我还出不去呀。。。。。”在大哥继承大统之前,他还是件武器,得放在可用的位置。他的一切,就为等那一天到来。那个时候,他才能解脱。如果,他能活到那一个时候。。。。

荣亲王没什么表情,又喝了一杯茶。

才又说道“你不要忘记了,你是谁的儿子。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你只与皇上说。你的身份,与百姓家的儿子不同,你读书明理,自然该知道这些。”

安王愣了一下。

“娘娘。。”

“有的她能管。有的她却管不得。她生下你,你伴她多年,够了。”

“哎,侄儿想想。”安王想着那些街道小巷,各色人物,他们或穷或富,或美或丑,或老或少,一切,都是那么鲜活。。。

荣亲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人往往都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对自己已经有的,却总是诸多不满。你锦衣玉食,住在宫殿,仆妇环绕,但凡有个不舒服,整个太医院跟着忙。而世间,却有很多人,食不裹腹,甚至卖儿卖女,有病只能在床上等死。坚儿,让你读书,是让你明事理,看到许多在这宫里看不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不光是美好。我们做为皇家人,享受了尊荣,也有义务,来为世间美好,做些什么。儿女私情,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重要。”

刘坚看着荣亲王“小皇叔,坚儿很高兴,您跟我说这些。。。”

————严府,当严允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除了严侯爷和周千依,都傻了。

尤其是严夫人,哭得天昏地暗,不吃不喝。

严漫云奔回娘家,灵堂已经摆好。

家里一片哀嚎,父亲把自己关小屋里不出来,母亲倒在床上喘不过气。

她庶长兄反应的最快,带着满脸的哀痛,接待着来家里吊唁的人。

周千依带着她的亲弟弟和弟媳,也在操持丧事。看起来,有条不紊。

她去到严允的灵前,看着讲究的棺木,烧的纸钱,四处的白纸花,她最爱的弟弟,就躺在里面?

她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迷惑的看着一切,严允的孩子们,严美柠和庶长子打头,后面是几个小的。披麻戴孝,在给严允守灵。

严漫云呆呆的坐了半晌,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的进到一个房间,让人去叫周千依,她一边等一边如困兽般的来回走着。

周千依来了,她面色沉静,进门就把严允给周漫云的信拿给她,严漫云哆嗦着打开,看完大哭。

“都是你!都是你!现在我弟弟死了,你高兴了?我跟说你过会是这样,我知道会是这样!都怪你。。。。呜呜,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我要让我娘休了你!你死定了周千依!”她冲上来揪扯着周千依。

周千依却也不动,冷冷的看着她“这难道不怪你?”

严漫云一脸难以置信“怪我?你怪我?你心不在我弟弟身上,你。。。”

“我怎么了?”周千依一把打掉严漫云的手。

“我婚前有过恶名吗?我进你家不是处女吗?我进了周家可有行差踏错行为不检吗?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可是你!总是猜疑!总是找各种证据来印证你的猜测!要不是你逼问我被人听到,世子又怎会这么疯狂行事?他差点把整个严家毁了!要不是皇上宽厚,成年男子杀头,女眷幼儿流放!财产罚没。。。。。就这结果!你为什么不怪你自己!”

严漫云尖叫一声,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

周千依凑到她跟前“你要再跟我闹,说什么休我回家,母亲知晓,弟弟知晓,大哥知晓,外人知晓,严家,还是会保不住的。。。。”

严漫云从小是娇客,嫁的好,婆母良善,丈夫体贴,孩子出色,别看她大模大样,其实也真没经历过什么,这一刻,真的恨不得自己死了去。

她趴在地上,拍着地,哭的不能自己。

周千依轻轻扶起她“姐姐,父亲要去甘肃了。这一去,如果皇上不召回,就得十年。那里穷山恶水,土匪刁民,还可能要打仗。父亲多年,养尊处优,结果会是怎样?姐姐,我怀孕了。。。。。”严漫云泪眼看着她,都有些听不明白。。。。

“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样。母亲还不知道。姐姐,您一直是我们的好姐姐,维护你这个弟弟,对我也好。这个时候,我们要小心谨慎哪!您可不能再像严家大小姐,张家大夫人那般肆意张扬了。我们要好好的经营,如果我这个是儿子,还要指望着你这个姑姑,扶助他撑起严家呢。”

严漫云擦擦眼泪,慢慢镇定下来。

“要是女儿呢?”她问。

“要是女儿,家里爵位,交给二弟的长子。总不能,让大哥得了去。刚才,你没看到吗?”严漫云想起刚才那位庶兄,表面沉痛骨子里得意的样子。。。

这位是庶长兄,他的小白花姨娘,是父亲为数不多的短板。当初世子位没得到,小白花姨娘折腾了一番,玩了一手伤情失望,深秋雨夜,花园树下,跪地悲泣的把戏,结果没玩好,得了风寒,生生把自己折腾没了。如若不然,这次,还真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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