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两个生人(2 / 2)

加入书签

“他们租了摊位吗?”无羡又问。

“没有,不过带的多是茶叶和药材,背在身上,根本就不占地方。”张遐龄答道。

“而且他们坏得很,每个摊位前都逛了一遍,现在市场上都知道,他们的价格是最低的。”冯盛激动地控诉道。

无羡和倪世杰对视了一眼,对冯盛和张遐龄道,“稍安勿躁,把人请去市署,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

两人听了会心一笑,无羡见到他们这副表情,便知道他们想要使坏,叮嘱道,“切不可莽撞,将人给冒犯了。先派去查查他们的底,看看他们来了大同后,都见过什么人,有没有人护着。”柿子也得挑软的捏,知道不?!

两人心领神会,立刻去办。

待无羡与倪世杰,慢悠悠地晃到了市署的时候,那两个江右商人已经入座了,傲慢得很,见到他们来了,没有丝毫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无羡心里呵呵一笑,这架子端得可不小啊!她的眉角轻轻一挑,与倪世杰入了座。张遐龄和冯盛,则在他们的边上坐下。

一名儒士打扮的赣商,慢慢地品了口茶,方才开口道,“不知两位管事的,找我等来所为何事?”

“在下姓李,字无羡。我身边的这位是倪公子。”无羡自报家门,又问对方道,“不知两位该如何称呼?”

“在下邓兆馨。”

“在下卫学粹。”

无羡的嘴角,带着三分笑意,“往日里从未见过江右来的,得知两位到访,特意着人约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无羡公子客气了。”邓兆馨从桌上的碟子中,拈了一粒花式硬糖,含在口中,“贵号的糖果可是特别得很,在下很想换购一批,可惜没有马羊。”

“那不是因为鞑靼商人东西少嘛,没什么可换的。咱们同是大明的商人,何须如此麻烦,若是有好药材,也是可以的,量大从优。”

邓兆馨又拈了一粒硬糖,“不知这糖,能存放多久?我等负贩各地,可别在路上就坏了呀!”

“两位大可放心,此糖在避光、干燥的情况下,可存放半年,足以让两位将此贩至南方。只是在时间上,建议避开江南的梅雨时节,吃食存储不便,易于霉变。”

言下之意,要买趁早!

不然就快到江南的梅雨季了!

“除了在下吃到的这薄荷味的,还有别的味道吗?”邓兆馨问道。

“除了薄荷味的,还有酸梅味、姜糖味、乳味和原味的,原味的就是甜甜的糖味。

“当然啦,酸梅和薄荷味的是时令产品,过了时节可就没了,能一直保持大量供应的,只有原味的。”

邓兆馨又问,“乳味的呢?”那总没有时令的限制了吧!

无羡解释道,“乳味的产量不高,您可别看这么小小的一粒糖果,一整盏的羊乳,经过彻夜熬煮,方得五六粒,费料着呢!”

邓兆馨吃了一惊,“这价格怕是也贵得吓人吧?”

“物以稀为贵嘛!能吃得上糖果的,谁家在乎这个钱,再说了,越贵的才越有面子不是?”

无羡的手指叩击在桌面上,又抛出了一个诱饵,“江西的道友不少,小号还能为两位特供一批特定的图案,诸如太极、八卦、北斗、五行一类的,两位可以分下不同的图案,保证你们独此一家,绝无雷同。”

做买卖最讲究的,就是人无我有,这可是独家经营权啊,诱惑力大大的!

卫学粹的双眼一亮,“什么图案都能定制吗?”

“您也看到了,就那么一颗小小的糖果,图案自然不能太复杂了。”

卫学粹与邓兆馨,用方言小声嘀咕了一阵,一脸为难地对无羡道,“一定得用药材换购吗?小号做的可是茶叶的生意。”

“茶叶啊……”无羡吊了下他的胃口,方才应诺道,“也行吧!两位可画下草图于我,我让师傅做一批式样出来。只是小号设在宁夏,这一来一回,需要耽误些时日。”

卫学粹的态度,比从前好了不少,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不妨事,我等在大同也会待上些时日。”

谈完了生意,无羡与两人唠起嗑来,“不过啊,两位怎么千里迢迢来大同返货啦?大同多的是皮子和马羊,在南方没有市场,原先都没赣商愿意来呢!”

“我等……”卫学粹刚要开口,被邓兆馨悄悄扯了下袖子,接过他的话头,道,“大同德善堂是在下的老主顾了,听掌柜的说,马市开得不错,特来看看。”

无羡向他们眨了眨眼,“不是我自夸啊,南方多豪绅富贾,我这花式糖果的销路,可比鞑靼的皮货畅销多了。”

冯盛见无羡谈起生意来,兴致勃勃的,都刹不住车了,大半天了还没切入正题,急得频频给她使眼色。

无羡回了他一个安抚性的眼神,对那两个赣商道,“其实呢,今日找你们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你们才来了一日,就把马市的物价给搅乱了,看把这两位行会的会长给急得。

“大家都是大明人,何必在外藩人面前,拆自家的台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邓兆馨拱了拱手,“我等是头一回来,不懂规矩,还望见谅。”

无羡扭头对张遐龄道,“你待会儿列一份物价,给卫兄和邓兄参详参详。大家全凭品质说话,可不能以低价,恶意扰乱了市场,最后大家都讨不了好,便宜反倒让鞑靼人赚了去,何必呢?”

邓兆馨赔了个笑,“无羡公子说得是。”

张遐龄见势,忙着人取了纸笔来,唰唰两下,罗列出了茶叶与药材的兑换价目来。

卫学粹接过价目表,扫了一眼,不觉赞道,“这一手台阁体写得不错,端雅正宜,雍容有度。不知这位兄台,该如何称呼呀?”

张遐龄拱手道,“在下张遐龄。”

卫学粹问道,“张兄可进过学?”

张遐龄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遗憾,“在下本是个庠生,无奈得继承家业,只能中途辍了学。”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