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顺天府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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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僮:“那个碟子也是公子送的,青花的,绘制的是春兰。”

无羡对此有些印象,那套碟子一共四件,图案是馆长亲手画的,绘制的分别是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时景色,没什么让人置喙之处。

物件则是由她的私窑烧制的,论起工艺来,只能算作上品,远不及景德镇的名窑。

那可就奇了怪了,馆长可是向她要了不少琉璃器皿,馆中单单是珠帘便有好几面,灯罩、酒具、配饰更是不计其数,哪一样不比那个瓷碟贵重?

既然给他们安了一个“僭侈逾制”的罪名,为何不挑贵的作为罪证?

无羡再次望向歌僮,见他一副戚戚然的样子,知道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不如亲自去一趟府衙,直接问馆长。

“柴胡,带些金疮药、锦被和吃食,随我去探监。”

何关立马阻止道,“不可!巴迪亚刚去过顺天府衙,主子再去,不是让人知道了主子与天方使臣的关系了?”

但凡有脑子的都会联想到,她就是策划了贡品被盗案的幕后之人,还不被建昌侯给记恨上了?

“不若找张遐龄出面。”

馆长说不定就是被她牵连的,还嫌不够,难道要再害一个张遐龄吗?

无羡望向何关,柔和的眸色安抚着他的忧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忘了,内阁还要拿我去和亲呢,只有我去,才是最安全的。”

“和亲?”歌僮瞪大了双眼,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冰凉而苍白,“公子要去和亲?”

无羡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内阁尚在商议,事情还没定下。你听过就算了,可不能出去乱说哟!”

“嗯……”歌僮乖巧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低落来。

东西准备齐全,无羡带着人刚出了垂花门,就被挡了下来。

无羡一愣,拦她的是杨慎的亲卫,“姑娘,此行怕是不妥。”

陪同在侧的歌僮再次傻眼,那个亲卫说谁是姑娘呢?这里哪来的姑娘?连个丫鬟都没有啊!

“有何不妥?”回应他的是无羡。

这还用明说吗?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跑去探监本就不妥,救的还是个开南风馆的。

他见识过无羡的手段,就凭她对付的人人憎恶的建昌侯,在整件贡品被劫案中没牵扯进半条无辜的人命,他就得为她竖个拇指。

所以,即便他只是个小小的护卫,没有资格置喙,还是想劝上一句,“于姑娘的名声不好。”

无羡摊开双手,“你看我这身男装打扮,谁还认得我是个姑娘?”

歌僮瞪大了双眼,这才惊觉,那个护卫口中提到的姑娘,居然就是无羡!

怪不得,他先前同管事的提起,要找无羡公子帮忙,管事的神情古怪,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他还是私自溜出来的。

歌僮把头低了下去,“小的不该来的……”怎能让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为一个楚馆馆长奔波?是他不明事理了……

无羡的笑容温和,“要不是你来着一趟,我也不知道馆长出事了,何错之有?”

三省觉得,此刻的他就像是戏台上的恶人,但他不得不再次强调,“姑娘不该去的。”

“杨修撰上次离开前,可有命你拘我,不准让我出门?”

无羡收敛起眼中的笑意,淡漠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让三省有些不适应。

“不曾,只是命小人好好看护姑娘。”

说得倒是好听,不就是防着她逃跑吗?

既然甩脱不掉,就不用费心思甩了。

“你随我一同去吧!”

“姑娘真的要去?不先同令尊商量一下?”不被你气死才怪。

无羡知道,三省拦她是出于好意,解释道,“在京师我爹认识的人面没我广,我出面更合适。”说完,便不再给他出言阻止的机会,骑上马一路向北,往府衙而去。

临近万寿节,进京的负贩多了起来,一队队骡队擦身而过,胡勒根侧身替无羡挡开了人群,附耳道,“主子,周遭有不少盯梢的。”

无羡扫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一个提着果篮,却未卖出过一个梨子的小贩的身上,像是这样盯梢的还有不少。

她的唇角不觉微微勾起,就说嘛,杨家父子怎么会如此放心让她出门,原来是留着后手呢!

如此也好,人家巴望着拿她去和亲,怎会看她遭遇不测?权当是免费的护卫了。

到了顺天府衙,她并未急着去牢房,而是找了检校。

就会去年在刘家沟遇见的那位,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远远见到她,便语气熟络地打起了招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走,今日我做东,请您去南市喝花酒。”

不错,看来那检校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如此省去了不少麻烦,开门见山道,“我正是为了南市而来,听闻莳花馆被封了?”

检校往四周瞄了两眼,无视了三省的不满目光,亲昵地勾着无羡的肩,将她带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哥哥提醒你一句,此事千万碰不得。”

无羡的神情严肃起来,“有人故意要整莳花馆?”

“可不是,而且还是大有来头呢!”

“不就是个开南风馆的,能得罪谁啊?”无羡故意装出一副轻慢的口气,轻轻松松就把话给套出来了。

“是建昌侯亲自发的话,让人封的莳花馆,可不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吗?”

怎么又是他?

他是有多闲,为何要同一个南风馆的馆长过不去?

难道是因为她送馆长的清露,让他怀疑馆长和设计他劫掠贡品的人有关?

反正这件事,建昌侯早晚都会发现的,梁子都结下了,也不怕多这么一笔,先想办法将馆长救出来再说。

“找了什么缘由,抓馆长下狱?”

“原先将他扯入了贡品被盗案,一抓回来,就被打了三十大板,一点都没留手,打得皮开肉绽的。”想到那个场面,检校不免啧了两声,继续道,“想不到馆长面子挺大的,天方使臣亲自跑来替他澄清,说是清露是送他的。偷盗贡品的借口站不住脚了,又换了个更绝的——僭侈逾制!这是想将他往死里整。”

“他那家莳花馆,琉璃器皿是有不少,不过,京师之中的销金窟,哪家没个十来件的,说他僭侈逾制,有些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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