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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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烤肉,期间又上了好几道汤来。立谦忙着烤肉,又给映棠盛汤布菜,几乎没怎么吃,倒是喝了小小一盅的清酒。立谦抓了一头醉虾,正要拨给起来。映棠皱眉往后退,喊起来:“虾会疼。”立谦把虾放下来,虾在桌上跳了起来。映棠又躲的远些,指着火炉道:“烤了吧,烤了吧。”立谦满目鄙夷,道:“暴殄天物,说出去让人笑死。这么有爱心,吃素好了。”说罢,用夹子夹了还在蹦跶的虾,摁在铁丝网上,无可奈何地笑道:“剥皮会疼,烧死就不疼了。”抬了眼,看着林映棠,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呢?”林映棠闷声闷气吃了几片鹿肉和几条烤焦了的醉虾。剩下的眼镜蛇汤只是喝了一口。十来头满满一盆的小鳖炖的汤倒是喝了大半。穿山甲还带着壳,碰也没有碰。立谦看她喝了好些许汤,倒也没再逼她吃肉。看她也是饱的差不多了,道:“带些鹿肉回家吧。下班回家放进烤箱烤一烤,就可以吃了。”映棠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应。立谦于是叫来门外的侍应,道:“结账。”平日里这些政要来这里消费,总是带着钱袋子。花不到自己身上的一分一毫。今天林立谦自己来,刷的是自己的卡,却是这样大开销,经理看着信用卡,不知道该怎么刷。打了电话问老板。辛大爷一听,道:“这点鸡毛蒜皮破事也来问我。平时怎么刷,今儿就怎么刷。你这是瞧不起林大少吗,担心他付不起吗。小心他丫地抽你。追加他50percenttips。”辛大少在城内的麻将桌上耳朵贴着由一旁的女伴帮忙接听的手机,恶狠狠地喊。挂了电话,也不忘加一句,“我花钱尽雇来一堆饭桶。屁大点事情也来问我。我这么闲,这班就我自己去上得了。”桌上的张荡平时没大和他们一起混,今天三圈一,临时拉来替补,惊讶道:“看不出立谦这么疼他妹妹。”周全仁眯着桃花眼,瞧了一眼张荡,一副满满有所不知的傲娇样,笑道:“人家是使动还是意动,你可就不清楚了。”陈庭均看着张放一脸疑惑样,很平静地当起英文文法老师,道:“grammar没学过吧。周骚骚的意思是使妹妹疼,还是去疼妹妹。”张放环顾一眼三人,道:“年度大爆料,不会真的是宝哥哥恋上自家林妹妹。”辛大少一听,呸了一声,道:“那人家是滴滴亲的表兄妹,他们两,整一个半路姻亲。啥也不是。”经理一听想来老板的麻将桌上手气不佳,自己是撞到枪炮上了。挂了电话,还是忐忑不安,想着这四五十万的单子,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经理一脸含笑恭恭敬敬双手奉上金闪闪的小折子,道:“林少要是今天不方便,单子我就先替您保管者,等您方便的时候再结。”林立谦随口道:“不了,就今天结了吧。能被你那老板碎碎念到死。”经理九十度弯着腰,不知道该怎么附和,继续很客气地摆着谄媚微笑,心里暗自忖度,“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啊。”立谦慢悠悠打开小折子,看了一眼。就移给一旁的林映棠,道:“你看看,平常人家,谁养的起你。”映棠瞥了一眼账单,就合起来推回去给立谦,小声咕噜道:“又不是我点的。”立谦盯着映棠垂眼的面盘,一边掏出钱包,抽出信用卡,摇头叹了口气,道:“山珍海味地供着,也不见个好脸色。我这是有多贱。”映棠忍俊不禁,轻轻笑着哼出声来。

两人结完账出来的时候发现华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待二人走近,便把钥匙交还映棠。映棠道:“你回来了,怎么不一起进去吃。”华生笑笑,回到:“我刚到。”映棠翻出手袋里的一瓶龙骨膏和龙血脂,递给华生,道:“诺,鹿寨他们自己熬的老虎骨血膏,听说可以通血脉活络胫骨。变天的时候擦着试试。”经理看立谦付了全账还给了不菲的小费,急急忙忙送了私家珍藏。映棠亭亭玉立,伸着细长的手臂,越发挺拔,吃过热汤,月光打在透红的脸上,看着整个人发起光来。华生微微抿嘴含笑,看着立谦。立谦道:“你映棠姐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呗。”华生接过那两瓶小玩意,道:“谢谢映棠姐。”映棠神秘小声道:“用一点点就够了。不要用太多。伤身。”华生一脸茫然哦了一声。林立谦哼的一声笑出来。等立谦和身边的人开车彻底消失在夜幕里,经理召集近亲的几个人手下,回立谦和映棠的屋里继续开吃。其中一个手下看着年纪小,狼吞虎咽嚼着肉,道:“这么贵的菜,一口没吃,都不打包回家。真的是有钱人,不把钱当钱。”上了年纪的一个老者道:“这样的女娃娃要不得。妇道人家都不知道勤俭持家。”期间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子出了声:“那女娃娃肯定不想和那个公子哥过。心疼男人,才会去心疼那那人的钱。”男人们听了,有点头有沉默的。经理听了一会,道:“都给我好好吃东西,别嚼舌根。他们哪一个是我们能议论的起。”众人听罢,都缄默下来。

回去的时候开车的还是来时候的司机,华生坐在副驾驶上。立谦一路很和气,送完映棠,就让司机把车停在山脚,和华生一路走回林宅。立谦吃了酒,胸口发烫,微微的寒风拂面,清醒了许多。月色当空,拖着两人长长的身影。立谦心念着吃饭时候映棠的冷俊不禁,颔首浅笑。她吃了东西,脸上开始有了气色。映衬着橘红的火苗,白皙透红。像围城里钱钟书形容的唐小姐,似水蜜桃一捏就会出水。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满山总粗俗。那是他心尖上的映日海棠。他心里想着,嘴上不知不觉就念出声来,“嫣然一笑竹篱间,嫣然一笑。”华生见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傻笑,问道:“少爷,你从今早就一直心情很好。”立谦很轻快地“嗯”了一声。华生道:“是因为映棠姐?”立谦不说话,半晌道:“她生气不长久,逗一逗就很容易笑。大概是她最大的优点。”华生应和道:“映棠姐还爱关心人。连对我们从来都很亲。她确实爱说笑,也爱笑。”立谦道:“爱笑不算优点,爱笑也爱哭。哭哭笑笑,跟个癫婆子似的。”立谦语调平稳不惊,华生听不出褒贬,不敢应声。快要到林家大宅的时候,华生像是突然记起什么,道:“少爷,明儿起我还要再给映棠姐送饭吗?”立谦笑着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华生心生落寞,怔在原地几秒,没来及跟上立谦。立谦几步之后回头道:“她烦死你了。”她应该算是和他一笑泯千仇了吧?但是立谦心里隐约忧虑,他们刚见面时候她总是那么尴尬不自在,似乎还很惊恐怯弱。之后的轻松自在是她在重压之下的举重若轻还是如履薄冰之间的游刃有余?他是不是要真的该好好收敛一下自己的坏脾气了?她毕竟已经是个大人了。她的脑袋里,又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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