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 烟火气（1 / 2）

在同时需要做很多判断和选择的时候，人很容易变得烦躁。方汀看着电脑，突然感觉什么都不想做了，最后一封邮件带着很多附件发出的交接，不论对方是否看到，她都选择安静地放空自己。

可是安静地放空自己之后，却要回到那个更加复杂的地方，四个人的房子。这令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丢出去一枚炸弹。

同样烦躁不安的，还有雨薇。

对于这样的出走又回归，其中的复杂意味大家心知肚明。那么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能否实现，以后她和林浩宇瑜的关系将何去何从，真心再贵，也依旧无法避免现实的挑衅。

“别切了，雨薇。”看着厨房里，挽着发髻的瘦削背影，此刻的她正用刀把一些绿色蔬菜切了个粉碎。“它们已经死了，可以了。”林浩瑜说着，见雨薇依旧麻木地再重复着手里的动作，只能抓住了她的手腕，抢下了她手中的刀。

这样的氛围，他实在是不认为她适合拿刀。

出乎意料地，母亲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她冷言冷语霸道至极，而是选择了一种温情的方式，抛出橄榄枝和解。

“如果你不能在这段婚姻中得到快乐，那么妈妈支持你结束它。”

雨薇的心绪依旧停留在这条信息之中，它看起来像是一种史无前例的尊重她个人意志的友好，同时，也有可能是无可奈何的缓兵之计。毕竟这次的长期出走，已经说明了一切曾经用于控制和束缚她的物质世界已经全部失效了。两个人如果再想形成一方发布指令另一方言听计从的局面则是需要重新磨合。

然而不论今后磨合的方式是怎样的，雨薇知道母亲不会这么容易就改变自己的立场，以及她曾经散步出去的关于女儿的神话，也是绝不可以就这样消失殆尽的。她依旧会被以一种完美尊贵的方式包装好重新捧回属于自己那个世界的公众视野，然而这样的结局，又和从前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想到这些，她不禁更加烦躁。

“浩瑜，你说，广州菜心和绿色的菜苔有什么区别？”雨薇拿起手边的两种蔬菜仔细端详。这是在超市里，无法下决定而同时购买的两种说不出什么区别的蔬菜。向方汀要来了菜谱，打算做一份简单的白灼给四个人，算是满足一种为好友服务的欲望。

被这么一问，林浩瑜也懵了。他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同时拿起两颗蔬菜，仔细看了看。

“我觉得它们本来就是同一种蔬菜。”他幽幽地回答，把雨薇逗笑了。

笑中带着绝望。一路的努力，结果却和什么也不做并无差别。

像雨薇这类吃就是为了活着的人，走进厨房里，脑子就像屈原的天问一样面对浩瀚的迷茫。并不是方汀认为的有菜谱就有一切。

“芝麻给我。”她手忙脚乱第开始了对照菜谱的野蛮操作，然而林浩瑜似乎也并不具备那些“理所当然”的常识。

“哪种芝麻？”看着调料台，复杂的构成，俨然这里是负责厨房的阿姨统领的秘密国度。

雨微抬眼望去，黑芝麻，白芝麻，去皮，不去皮，熟的，生的...

“那给我几片姜吧……”她放弃了这个选择权。

“好的。带皮还是不带皮？”

这个问题几乎令她沮丧到放弃了。

“浩瑜，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什么都不懂！”

那一刻，他感觉她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