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一掷千金的少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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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镇是江南偏僻的一座小镇。镇上的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一条清欢河,分成无数的分支,穿插楚镇街道而过,汇流成河,渐然向远。

镇中有百户人家,皆是楚姓。楚姓一脉,传承西楚霸王。传闻霸王身死,有宗族流落楚镇,在楚镇落地生根,不断繁衍,人数渐多,逐为楚镇最大姓氏门户。楚镇的名头,由此而来。

楚镇的清欢河,河水翻腾浪花。河中的船夫,撑着竹篙,驾船穿梭,随性放歌,歌声传荡小镇。清欢河畔,一条街道熙熙攘攘,正逢五月初一,楚镇街市。

贩夫走卒、芽糖先生、糖葫芦老翁、风车儿青年,卖葫芦的、卖瓢的、卖绸缎的、卖胭脂的、卖发簪的、卖豆腐花的,挤挤挨挨,占了整条云街。

吆喝声、叫嚷声、呼唤声,此起彼伏。算命的摆了卦摊;茶棚里赶脚的车夫喝着粗茶;说书的白扇一扇,满嘴的钟馗抓妖、山精志怪。不长不短的一条云街,很是热闹。

街道的角落,一家金勾赌坊前,小笄儿拉扯着兄长楚南风的衣襟,嘴角撅起,与之置气,“哥哥,你真不能再去了。你再进去,回头爹爹肯定打断你的腿。”

楚南风一身锦绣带花的白锻,一副少年翩翩公子打扮。他白扇轻摇,伸手将小笄儿推搡一侧,急不可耐,“去去去,玩你的去。人小鬼大,爹爹只是让你看着我,别拿了鸡毛当令箭。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没茅草高呢。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我……”,小笄儿支支吾吾,没能答得上话来。她见楚南风身影挪动,正欲往金勾赌坊走去,一时着急,张开双臂,阻拦楚南风,“哥哥,你这就忘了?上次你进了赌坊,爹爹打了你五十大板,还罚你蹲了五个时辰的梅花桩……”

楚南风听言,气不打一处来,他眼神恶狠狠地瞪了瞪小笄儿,“你还好意思提?上次要不是你告密,我怎会这般惨烈?就差自刎爹爹跟前,以死谢罪了。小骗子,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投敌叛国,卖主求荣……”

“我没有……我……”,小笄儿又支支吾吾了起来,她想辩解上次是爹爹慧眼,一眼识破她的谎言。正欲言语,听得楚南风冤枉自己,说自己是骗子、卖主求荣,她心头一阵难受,泪珠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小笄儿抽泣着,语无伦次,“我不是骗子,我不是骗子……我从来没骗过哥哥你……我是最听话的……”

楚南风被小笄儿的哭声惹得心烦,无奈投降。他蹲下身子,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好好好,我就知道笄儿妹妹你最乖了。你替哥哥保守秘密,莫要告诉爹爹我去了赌坊。待哥哥赢了银两,买芽糖给你吃,好不好?”

小笄儿本想摇头,听得“芽糖”二字又犹豫了半分。于小姑娘而言,吃的是最好的贿赂。她看着楚南风,嗲声嗲气地问,“真的么?”

楚南风一笑,“自然是真的啊,哥哥说话算话,我们拉勾勾。”说着楚南风伸出右手尾指,与小笄儿的小尾指勾在一处。

赌坊前,二人异口同声,“拉勾勾,一百年,不许骗,骗人的是小狗狗……”

刘老大衔着自赌坊中探出身子,遥遥见得楚南风,“少爷,你这还不进去么?哥几个可都等着您勒。我刚刚手气不错,尽挣了十两。十两呐,可够我家婆娘,高兴好一阵子了。”

说着刘老大将那赢来的银锭拿到跟前,眼睛里不住放光,似是赌赢了一条命一般。赌场征战十余载,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赢了十两。若是往日,尽是十余铜板赔了个精光,回到家,还要惹来媳妇一顿臭骂。

“就来就来,你着啥急啊?”楚南风说道。

刘老大神色一变,一本正经,“急,我得急啊。您是哥几个的财主。您要不来,哥几个输都没输的底气。”

“德性”,楚南风摇了摇头,起身随了刘老大,进了金勾赌坊,只留下小笄儿一人,独自守在外边。

楚南风前脚刚走,小笄儿后脚就有些后悔了。她心底里嘀咕,哥哥这回又被老刘头带进赌坊,他要是赢了银两还好。要是输了,账房先生告诉爹爹,只怕哥哥又要被罚了。

小笄儿想到楚南风上次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顿时心慌慌。

卖芽糖的老翁挑着担子,自街市而过。他双手捣糖的家伙什,相互碰撞,清脆造响,一声吆喝传荡街市,“卖芽糖咯,卖芽糖咯……”声音老旧,却很有节奏。

小笄儿听得声响,踮起脚,遥遥地看着卖芽糖的老翁挑着担子,慢慢走近。她见得老翁一把白须,随风晃荡,差点蒙住眼睛,也是好玩。小笄儿不觉笑出声来,眼神紧紧盯着芽糖老翁身侧的芽糖箩筐,舌头在嘴唇边上舔了舔。

哥哥说话算话就好。小笄儿眼馋芽糖,眼睛跟随卖芽糖的老翁,渐渐移动,身子却定在原处。

金勾赌坊里一派热闹,作为楚镇唯一一家赌坊,里边聚集了镇上所有的赌徒。赌场里,斗蛐蛐、斗鸡走狗、赛鼠赛龟、摇骰子赌大小,赌牌九,样样皆有。

刘老大入了赌坊的门,领着楚南风进去。刘老大的几个跟班,输了银两,垂头丧气,自里边出来。李四平、丁小涛,见得刘老大,宛如见得亲爹亲娘。

“大哥,你手头还有银两不?要不,再借哥儿几个试试手气?我这,输了半月的鱼钱。回去,准保得闹。”李四平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有些为难。

“你这还只是半月鱼钱,我可是输了我一年的家底。”丁小涛叹气一声,伸手乞要银钱,“刘哥,你可得帮衬帮衬兄弟,搭救搭救。我再去赌上一把。等捞回了本钱,准还您。”

“去去去,自个输的自个挣去。老子刚赢了一把,碰到你这俩扫把星,还不得晦气?待会怎么赢钱?”刘老大挥了挥手,试图打发二人。

李四平不乐意,“刘哥,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兄弟。上回你输了钱,可不是兄弟我借了你十个铜板?怎么到了你这,就不讲半分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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