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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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教室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的眼珠仿佛被两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死死盯着从门外飘然进入的那个身影,久久不忍将自己的视线挪开;原本纷乱嘈杂的教室,因为那个身影的到来也突然变得死一般岑寂,就好象教室里的气温毫无预兆地骤然下降了一百摄氏度,所有的生命迹象均被无情地快速冰封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我姓夏,”那身影款款走上讲台,弯起好看性感的唇,浅浅一笑,“单名一个羽,羽毛的羽。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英语课就由我来给大家讲授。”

不知是因为她姓夏的缘故还是因为她那甜美的笑容,蓦地里,我感觉阵阵暖流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将我紧紧裹入其中。

窗外绵绵的秋雨依旧淅淅沥沥地向大地飘洒着,灰暗的天空下,所有的景致瞧上去都是迷迷蒙蒙,混混沌沌,任什么都看不分明。时令明明已经接近秋分,但我却感觉此情此景更像是在春天,因为在昏暗的教室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春意。

于是,我有些后悔自己早上的决定了。我不应该选择坐在最后一排,而应该坐到第一排去,坐到紧挨着讲桌的那个位子上去。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夏老师用异常流利的标准美音将今天所要讲授的课文字正腔圆地诵读一遍,然后她再次弯起好看性感的唇,将那只柔若无骨、白皙细腻的右手半举在胸前,笑嘻嘻地问:“Who wants to try?”

尽管我的英文学的不怎么样,这句话还是懂的,便下意识地举起手想吸引她的注意,但猛然考虑到自己那蹩脚的口语,举到腮边的右手竟硬生生地停在那里,再也不肯向上移动分毫。

夏老师用一双妙目在教室里环视一周,然后轻移莲步从讲台上走下来,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缓缓向我飘来。我心一慌,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师,我不是想,想要诵读课文,我之所以抬起手来是因,因为我要挠痒痒。”

夏老师听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和着教室里瞬间响起的笑声,慢慢靠近我,展颜一笑:“倘若我点名让你来诵读,你肯是不肯?”我有些慌乱地将目光从她娇美的容颜上移开,点点头:“我可以试试。”她微微一颌首:“It started !”

我已不记得我是如何费力地用略带乡音的口语诵读了整篇课文,我只记得,当时我的四周充斥着醉人的兰香,那兰香悄无声息地从我的鼻孔钻进去,慢慢向我的四肢百骸扩散。而我,在那兰香的微熏下,周身上下顿时感到无比的舒坦。

老实说,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英语朗读课文于我来说是第一次,也是我此生唯一的一次。而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却让我刻骨铭心。

自初中伊始,我最头痛、最不愿意学的课程就是英语,到了高中依然如此。由于我讨厌学英语,所以经常在上英语课的时候偷偷做数学或者物理习题。上了大学之后,我的这一习惯依然没有改变。那天早晨之所以决定坐到最后一排,就是想悄悄地翻看《高等数学》。然而,夏老师的出现,让我重拾学习英语的信心。

有时我在想,假如那天夏老师不接替原来的冷老师给我们讲授英语,假如夏老师在听到我那荒诞的解释一笑而去,那结果又会是怎样?

此后,每逢英语课,我总是衣着鲜亮地出现在靠近讲桌的那个位子上。因为只有坐那个位子,才有可能在整堂课不间断地闻到夏老师身上散发出的那醉人的兰香。

夏老师是蓉城人,这是后来我在不经意间听她说了一句蓉城方言才知道的。细细一打听,夏老师原来是川大英语系毕业的高才生。探知到她的底细后,我除了每天恶补英语之外,还软磨硬泡死缠着我宿舍里的那个蓉城室友,让他教我学说蓉城话。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想方设法地去接近夏老师。

我自小生长在北方的一座小山城中,那里山美、水美,孕育出的姑娘更美。我记得那是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我那个蓉城室友因为去京城公干,返回的时候特意到我的家乡来看望我。

当我俩相携着从火车站出来,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广场一边闲聊,一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我那室友略带感慨地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们这里的姑娘真漂亮!”我听后摇摇头:“不,还是蓉城的女孩子美。”他扭过脸,一脸怪笑地盯着我,问:“怎么,还在想你的夏老师?”

“那是我的初恋,我今生都不会把她忘却的。”

“呸,初恋,是暗恋吧!”

人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的故乡却因为春秋短,冬夏长,再加上一年四季风沙较大,故而我们那里的姑娘美而不润。但夏老师则不同,她不仅长相甜美,最令人称羡的是她那雪白、滑腻的肌肤,稍一用力好象都能掐出一泡水来。

夏老师个子不高,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近视眼镜。眼镜的度数应该不是很高,因为我能透过那薄薄的镜片看到她那双如杏仁般大小,顾盼生辉的妙目;她的鼻子小巧而秀美,鼻翼很窄,鼻尖略圆,两个鼻孔呈典型的椭圆型,鼻尖下的人中则不短不长。其实她最吸引我的不是眼睛,也不是鼻子,而是那性感的红唇。她那线条分明轮廓清晰的双唇靓丽而丰满,唇峰凸起,唇型圆润,上唇薄而下唇厚,唇角微微上翘,笑起来时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同时出现在嘴角的两侧。倘若她生就一张圆脸或者是方脸,那么她的五官即便生的再美也不会吸引我的注意,可她偏偏长了一个鹅蛋形的脸蛋,这要命的鹅蛋脸才是俘获我脆弱心灵的致命杀手。

爱美是年轻姑娘的天性。或许是因为生活习惯,夏老师一年四季只穿裙装。我从来没有见她穿过裤装。每当春天来临时,夏老师必定是校园中第一个换上春装的女老师;每到秋天过去,她总是最后一个退下秋装。夏老师的着装还有一个特点,她从不穿过膝长裙,就连及膝筒裙都很少穿着,除非是在正式场合。

在我认识她的两年时间里,我唯一一次见她穿及膝筒裙是在一个迎新春的师生联谊会上,当时她要表演一个配乐诗朗诵,所以她才勉为其难地换了一套银灰色的职业女装。当她声情并茂地和着音乐用英语将一首现代诗朗诵完毕时,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等掌声慢慢落下,她微笑着对大家解释道:“这一首《月下孤舟》的作者应该就在你们中间,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还是要感谢他,感谢他把这么一首优美动听的诗歌悄悄夹在了我的教案中。”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跳个不停。我那蓉城室友则一脸坏笑的想要站起身揭发我的罪行。幸亏我眼够明,手够快,用自己粗壮有力的双臂死死摁住了他的肩膀,才没让他的阴谋得逞。

我创作那首《月下孤舟》完全是有感而发。灵感的来源就是夏老师。诗曰:

看一看你凝静的身影

数一数伊眼角的皱纹

紧握着你冰凉的小手

生怕岁月催老了你娇羞的面容

月色如银辉洒在我破碎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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