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凡刀岂可杀鬼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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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李朝生被女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邢台之上,紧跟着就感觉全身一阵阵虚弱,胸口心脏也跳动加快,杀了如此多人头,何曾遇到如此诡异的人犯,人头落地还能冲自己笑,这时他满脑子都是女人的笑脸,彷如梦魇挥之不去。

“我会找你的,我会找你的……”

女人阴森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就像是诅咒一般。

“收!”

见人犯被杀,坐在监斩棚内的黑衣中年人起身说道,闻言一群黑衣人立刻上前,一黑衣人走过来提起了女犯人的脑袋,两个黑衣人去抬女犯人的尸体,不过两伙人却不往一起走。

提头的黑衣人提头前往南边,抬着身子的黑衣人抬着身子往北走,这是罪大恶极犯人的特有待遇,按照大乾朝的规矩,罪大恶极者,死后身首不可相聚,只有普通罪犯,砍头后可以找皮匠把脑袋封起来,允许有个全尸。

黑衣人陆陆续续走开,谁也没注意刚才人头落地处有一滩黑血这时竟然活动起来,片刻变成一条黑蛇,悉悉索索游动到了李朝生的身边,紧跟着钻入了李朝生的鞋底。

李朝生这时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虚透了,脸色蜡白,不似人色,王二见状立刻跑上邢台关切的问道:“李哥儿,你没事吧?”

李朝生这时虚弱到了极点,擦了擦汗道:“没事,只是被邪冲了一下,给我口酒喝。”

王二听了这话立刻找到一旁的半坛子酒递给了李朝生,李朝生咕嘟咕嘟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入吼,顿时让身体的虚弱减少几分,酒壮人胆,亦可驱邪。

这边李朝生有了点力气站起身子,只见县令大人带着师爷几个班头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看着李朝生变成如此模样,县令有些愧疚的说道:“李哥儿,上命所差,身不由己啊,答应让你封刀,却不成想让你破了规矩……”

县令很自责,李朝生摆了摆手道:“大人不必如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能理解,只是可否告知,他们是谁啊?”

李朝生抬眼看向那群忙活的黑衣人,县令脸色立刻一变苦涩的说道:“什么都别问,明日来后衙,领你的转籍证明,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县令说着挥了挥手,师爷连忙端过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李哥儿,这是你的挂红!”

挂红,刽子手行业的术语,泛指砍头后官府给的赏钱。

师爷奉上挂红,紧跟着与县令匆匆离开,不过离开前李朝生发现县令仿佛被那黑衣人叫走,说了些什么,县令的眼睛还不时向李朝生这边看来。

“李哥儿,没事吧,走,咱们先上一旁的屋子里歇歇!”

王二搀扶着李朝生来到了法场旁的一个小屋子里,这小屋不大,专门是留给刽子手行刑前做准备用的。

进了屋子,李朝生坐在椅子上,用一旁桶内的清水擦洗鬼头刀,洗干净之后,把刀放在屋中桌子上的架子上,而在架子背后墙面上写着一首诗:鬼头长刀莽撞人,冷面屠夫镇鬼神,生若行端立得正,何惧沦为刀下魂。

李朝生看了看墙上的诗文,脑海中不由清明片刻,诗文说得好,自己不做亏心事,那刀下的亡魂也不应该找自己复仇啊!

李朝生想着,这时王二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泥盆,然后从里面拿出几张黄纸,点燃在泥盆中烧着。

“来李哥儿,给祖师爷念叨念叨,消消身上的晦气。”

王二说着与李朝生齐齐跪倒在泥盆前,这是刽子手行业的规矩,杀完人烧点纸跟祖师爷念叨念叨,这个犯人犯了什么罪,自己杀他是替天行道什么的,落一个心里安慰。

李朝生跟着王二烧了烧纸,刚想跟祖师爷汇报工作的时候,二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杀的这个人犯了什么罪,以至于无言以对,好半天王二来了一句:“祖师爷啊,小的人微言轻,不知道杀的人是谁,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自己调查调查,保佑保佑!”

李朝生都愣了,还能这样跟祖师爷汇报工作的吗?不过也不知道是祖师爷真的收到了,还是心理作用,反正烧完黄纸之后,李朝生只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于是趁机拿着刀赶回家中。

路上李朝生拿出今天赏钱,让王二帮自己买只烧鸡,买坛子酒当做今日晚饭,忙活一大顿李朝生还真有些饿了。

……

晚上李朝生的屋子中,灯火昏暗,屋内的油灯火苗子很微弱,黑夜中李朝生裹着被子,坐在炕上,炕上摆着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用荷叶抱着的烧鸡,一坛子酒,桌角还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乌龟。

刽子手阴气太重,家中需养些小动物中和阴气,可是一般动物根本扛不住这种环境,养什么死什么,最后一堆小动物中,就这只小乌龟活了下来,从此与李朝生朝夕相伴,李朝生亲切的称呼它为龟儿子~

这倒不是为了侮辱这小家伙,而是对它的保护,民间相传贱名好养活,名起大了,容易早夭,比如曾经一只叫五彩的大公鸡,叫元宝的鸭子,叫富贵的猪,都没有熬过命大的龟儿子!

“龟儿子,你相信诅咒吗?”

屋中李朝生喝了一口酒,吃了一个鸡大腿顺手给鬼儿子撕了一块鸡肉,龟儿子伸出头吃着,不作答,李朝生便继续自言自语道:“我想这诅咒是真的吧,今日我砍了一百颗头,那女人的头竟然对我笑,而且挥之不去,现在那张可怕的笑脸还在我的脑海中。”

李朝生撕了一口鸡肉继续说道:“我现在一闭眼,那女人的诡异笑脸就浮现在我眼中,你说她为什么老跟着我啊?”

李朝生抓住酒坛子灌了一口酒,他想借着酒劲把女人的样子忘却,奈何却根本忘不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奉王命杀那女人,有什么错,哎……没完没了。”

李朝生继续说着,龟儿子本来还在吃东西,不过听了这话突然停了下来,紧跟着脑袋微微向门口看去。

咚咚咚……

李朝生又喝了口酒,突然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不过这声音有些怪,仿佛不是用手敲,而是用脑袋撞的。

咚咚咚……

又敲了三下,李朝生揉了揉眼睛,看着僵在桌子上不动的龟儿子道:“是不是有人敲门?”

龟儿子没有搭理他,李朝生再次灌了口酒,脑袋有些昏沉,这时就听门外突然响起王二的声音:“李哥儿~快开门,县令大人找你!”

“二哥?”

李朝生一愣,揉了揉自己迷糊的脑袋,下地趿拉着鞋去开门,这也是李朝生有些喝大了,但凡不喝大,这大半夜的有人敲门他也不能去开啊,尤其是中午还出了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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