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沈凌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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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听着耳熟,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呢?”

方天震本来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楼难陀说了一句禅理,又觉得似是而非有些怪异,忍不住接了一句。

鹤星恫给沈凌之,也就是那个又黑又瘦的小子添了碗饭,接口道:“这句话应该是酒肉穿肠过,世尊心中留。”

方天震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道:“嫂子说的没错!酒肉穿肠过,世尊心中留!我记得就是这句嘛!”

楼难陀将小二新端来的几道菜扒拉到自己跟前,挑挑拣拣的剔来剔去:“几位施主这不就着相了?生无来往以具,无论是逝去的还是留下的,都是最得缘的根本法,世尊和酒肉又有何区别?”

沈彦秋和方天震浑身一颤,就连鹤星恫也有些愕然。

浮屠自释迦二圣另辟新径之后,所宣讲的缘法根义和道门魔门迥异,更讲究随心随性,随缘随喜。

可是无论是道门还是妖魔道,甚至是完全不同的鬼道,真要说起来,都没有浮屠教义中规定的戒律之严苛。

浮屠讲究众生平等,慈悲为怀。一杯水都有四万八千浮虫生存,世尊怜惜浮虫朝生暮死不忍喝水。门下弟子更是把杀生和酒肉视为僧家大戒,不能沾染。

浮屠每每有苦行僧侣,身无修行,一双脚走过万水千山,历遍世间苦难,分润世人的悲苦,将旁人的罪孽承担在自己身上,渡世人脱离苦海,超脱沉沦。

若论慈悲,无出浮屠。

也就是因为如此,浮屠才能用极短的时间迅速壮大,以至达到了能和道门分庭抗礼的程度,这才被其余修士联手打压,最终只能安居中州之地,受皇族管辖。

况且浮屠弟子都要行剃度之法,将一头青丝剐去,寓意为剔除三千烦恼丝,以证须菩提和阿弥陀。

这个叫做楼难陀的竹竿,既不穿僧衣也不持戒律,饮酒吃肉蓄发,全无一丝一毫浮屠僧人的模样,竟然还是犁耶泥的师弟!

犁耶泥似乎已经修成罗汉果位,比肩道门金丹上重的功果,一身气质打扮颇有些宝相庄严,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来是个有道的高僧大德。

可眼前这位实在是……

方天震看着怡然自得的楼难陀,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跟犁耶泥那个长眉毛的是同门师兄弟?”

楼难陀呷了口酒,对方天震的称呼丝毫不以为意,轻声笑道:“出自金山寺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小僧何必拿来显摆?”

“倒是你们几个,我那师兄向来不出金山寺,一门心思的闭门潜修,你们又是如何认识他的呢?”

方天震眉头一皱:“你这句话可就掺了假了!上次我们碰到他的时候,他还说在修行道云游了多年,刚刚回返金山寺去。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足不出户,闭门潜修了?我很怀疑你的身份啊!”

楼难陀道:“小僧也有近百年不曾回去金山寺,师兄或许已经出关也说不定。你若当真识得我师兄,日后见了他问上一句,小僧的身份自然就明了。”

“也不需小僧费口舌解释。”

沈彦秋见神凌之一直闷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就让小儿再添两桶米饭,只是已经夜深,后厨虽然一直不曾断火,米饭也都温热,却也不像刚蒸出来的爽口。

沈凌之真是个十年不曾吃过饭的,从开始到现在一个人就吃了四五桶米饭,足抵得上四五十人的分量,吃饭的速度仍然没有减下来,好似一副肠胃是个无底洞一般,连肚皮也不曾鼓起来一点。

不过无论是楼难陀还是沈凌之,沈彦秋都感觉不到法力波动,可见这二人的修为都在他之上。楼难陀也就罢了,毕竟是犁耶泥的师弟,便是有罗汉境也是正常,怪就怪在沈凌之身上。

他若只是个平常人,沈彦秋自然也察觉不出什么法力波动来,不过从他目前的行为表现来看,若无修为在身实在不合情理,沈彦秋偏感应不到法力,要么就是他修成了浮屠大比丘境,和道门金丹前中期相当,要么就是他遮掩法力的敛息法甚为高明。

然则无论是哪一条,都不能小看了这个腼腆的瘦竹竿。

在修行道辗转几年岁月,沈彦秋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人,却无一个与他同姓的。沈凌之虽然不爱说话又十分腼腆,可单单姓沈这一条就让他倍感亲切。

方天震陪着楼难陀插科打诨的说话,沈彦秋便换过位置坐到沈凌之身边,瞧了好一会儿见他一直不抬头,便轻声说道:“凌之兄弟还没有吃饱吗?慢慢吃不着急,这次保准让你吃顿饱饭,要不要再添些饭菜上来?”

沈凌之嘴里塞的满满当当,本不想同他说话,只是他也知道这餐饭是沈彦秋出的钱把与他解饿,也不好置之不理,只是稍微放缓了些速度,头也不太囫囵的道:“我也不知道吃饱了没有,反正肚里还有些饥饿感觉来。只是你们说管够让我敞开了吃,可不许反悔!你要不怕破费,就再添些饭菜也好,我总吃得下。”

沈彦秋笑道:“好好好,你只管吃!”

沈凌之听罢把头一埋,继续消灭桶里的米饭。

沈彦秋瞧着他这幅可爱模样,便不忍心打搅他吃饭,转而对着楼难陀道:“前辈和小兄弟父子相称,小兄弟却喊前辈老师,这里面可有什么说道?”

楼难陀道:“他是我儿徒。只因年幼丧了双亲,小僧这才领他入门修行,只是这些年一直不曾回转金山寺,小僧还没有正式为他剃度持戒,故而也不曾定下法号。”

“那他这姓氏名字,可是前辈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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