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人情冷暖（1 / 2）

林枫同寝室排行老四的战鹰，毕业的第一时间就在江城找到了工作，但没有按照专业特点从事珠宝行业，而是出人意料地当上了医药代表，公司是世界第二大制药公司——葛兰素史克。

在2013年，底薪8000元，季度奖金3-5万，这个收入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待遇无疑是极其优厚的，因此战鹰在孟娇的精心打扮下，成了地道的职场精英。

战鹰在英国做交换生期间，就在课余时间，为这家英国公司兼职做了一些市场调查。在面试时，流利的英语与爱丁堡商学院的教师推荐信，为他加分不少。

随着业务的熟悉，战鹰时常参加一些豪华酒店的学术会议，战鹰内向的性格逐渐发生了改变，经常主动邀请一些医生吃饭，唱卡拉OK，看电影等活动，而这些让在校学习的孟娇心中充满了忧虑。

战鹰在江城已经租了房子，开始了恋爱中情侣一样的同居生活。

一个富裕城市中产阶级家庭与乡镇农村家庭在三观上的冲突逐渐地显露出来。

首先，孟娇的传统观念是节省一切不必要的开支，努力攒钱买房子。而战鹰的观念是每个月拿出一部分的钱做定额理财投资，因为无论怎样挣钱，赶不上房价增长的速度，必须保持一定的生活质量。

其次，恋爱中的人是多疑的，小城镇出来的女孩，对大都市的生活充满向往，但也充满了恐惧，战鹰的客户很多是年轻貌美的医护人员，让孟娇充满了危机感。

第三，工作和学习原本就是两种环境，接收的信息以及处理的方式会有差别，也增加了很多信息无法沟通交流。

其实，这些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但对于恋爱中的人永远是敏感而脆弱的。时常因为一点小事，争吵不断地升级。结果，孟娇搬回学校，战鹰也痛苦地独守空房，记忆中那个清秀的女孩，那个为母亲的病情到处借钱的女孩，那个被高利贷所逼迫的女孩，那个到处去打工和自己一起奋斗还钱的女孩，如今变得刻薄而且敏感……难道是自己变了吗？

相比老四，老大晋林面对的问题，可能更加痛苦。

晋林的父亲晋子桥是广东潮汕人，家族的生意上，坚守着诚信理念，在珠宝公司的经营上，一向风生水起。不过，有钱花心的毛病逐渐凸显出来。晋父在生下晋林后，先后找了2个女人，虽然都是小三，也要分出先后；二娘已经生了2个孩子，一男一女。三娘生了一个，是个男孩。

这也就不难解释晋林在大学中，经常更换女友的原因，也许家族遗传基因作怪。

晋父的齐人之福在珠宝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这种现象在粤省是很常见的，主要问题是分配资源的问题。晋林的母亲是非常强势的女人，一直把持着主要产业，对于晋父在外面乱搞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晋父自从在外有了孩子后，使得晋母大为不快，无数次的争吵后，分出一个珠宝店交给二娘独自打理。在晋林16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在晋林在上大学的时候，又有了三娘，便又分出一家珠宝店。一共3家珠宝店，分别属于父亲，二娘，三娘。

晋林在大学毕业后，帮父亲打理仅剩的一家珠宝店，结果，父亲中风住院了，半身不遂，已经不能说话，而此时的二娘和三娘非但不来照顾，甚至联手取得了父亲珠宝店的控制权。现在的晋林独自一人带着父亲，生活在不足50平米的房间生活，白天出门打工，还要请附近的邻居帮忙照顾父亲。二娘、三娘按月分别给父亲1500元的生活费，基本上也只够日常的药钱。

晋林有着广东仔的通病，好面子，脸皮薄的特点。自己咬牙扛了下来，临时找了个首饰店站柜台的工作，每个月工资加奖金大约也有5000元，不过，这在粤省高物价环境下，只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

就在前几天，老四到粤省开药品展销会，晋林还是借了一万元钱陪着战鹰玩了2天。

两兄弟在酒桌上感慨着生活的不易，不知不觉，都有些喝多了。

“老鹰，知道吗？我在毕业前欠下了100万的债务，是疯子替我还的。”

“疯子不会有那么多钱吧，他在学校里，生活费是最低的。”

“疯子应该没那么多钱，不过，我们两个在吉瑞珠宝实习期间，从公司切剩的废料里挖出二十多颗珠子，卖了100多万，大部分的钱给了我。”

“兄弟有难，疯子这么做，讲义气，的确是好样的。”

“你和孟娇现在怎么样了？要知道，不是疯子借你们钱，估计你们两个肯定没戏。”

老鹰长叹一声。“唉！我现在收入不错，就是娇娇太节俭了，依旧保持着吃食堂里最便宜的菜，我给她买的衣服，她总是偷偷退掉，不断地攒钱，你要知道钱绝对不是攒出来的，是投资挣出来的。”

晋林苦笑。“孟娇出身农村家庭，家里母亲一场病让她明白了生活的艰难，节俭一点，生活更加踏实一点，这有什么错？当时，你在鉴宝大赛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林枫不顾一切的冲到台上，而台上参加比赛的只有你一个是我们班的，疯子有意凑近你，似乎在给你传递消息，我恰好躲在幕布后面，这一切看得很清楚，你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修改了鉴定结论，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疯子的举动不奇怪吗？你又是怎么得到那些信息的？疯子也许在变相的帮助你，而不希望我们知道。”

老鹰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圈红了起来。“老大，你现在一说，我才感觉的确是这么回事，我回头问疯子的时候，疯子给我的解释是，我和宝石有缘分，这说法简直就是骗人。”

晋林随即苦着脸说道：“你知道吗？我大四开学返校的时候，找疯子去喝酒，把自己打算追求甘露的事情，说给他听，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和甘露处上了，但顾忌到兄弟情义，始终不愿意挑破这层关系，只有到后来时，甘露主动说了出来。这让我对疯子暗自怀恨在心，我简直不是人，一直以来，为我出头打架的是疯子，还有虎爷，结果，到头来我还恩将仇报，哎，仔细想想，我真挺惭愧的，当老大，却没尽到过当大哥的责任，来吧，兄弟喝酒。”

老鹰看着晋林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心中也开始不是个滋味。“疯子好像在深圳一家珠宝公司打工，有空你可以去看看他。”

晋林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实在走不开，现在站柜台...现在柜台上的任务很重要，而且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很多事都由我来负责，时间上真的很紧张...。”

老鹰似乎发现了晋林低落的情绪，暗自蹙眉。“我听说他在清源会所里有间免费公寓，我去找找看吧，他的电话总不在服务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晋林忽然开口看向老鹰。“无论怎么说，你和孟娇之间的事情，疯子仿佛有预见性地通知过你，欠条上写着的内容，那是一辈子的情义，你和孟娇之间永远欠疯子一个交代，如果不想让疯子看笑话，就好好相处下去，多想想彼此的好。”

老鹰暗自咂咂嘴。“好像只有虎爷，活得洒脱，最近在一家合资公司里做上了鉴定师，混成了金领少爷，看来只有他才是最先出头的一个。”

晋林不以为意。“如果说我们四个论关系远近，虎爷和疯子应该关系最好，他们一个极为隐忍自律，一个嚣张跋扈，其实，说到底都是家境不富裕，强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