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话 黎明前的灰暗（2 / 2）

“我们？是微不足道的贱民，是不值一提的贱民，是每天躲在野外仰望着城堡的贱民咯，”瘦子掀开窗帘的一条缝朝外看了看，“可是呢贵族的生活实在令我们太好奇了，忍不住想要来看一看啊～”

“这～也能算是～理由吗～”

“向往贵族过的生活，羡慕城堡里的你们，这不是太正常不过了嘛，我还以为身为侍女的你会很理解我呢～”

“呵～所以就～带着银针～溜进来了？”

“这也是迫不得已嘛～你们贵族可没哪个是讲理的，我总得留一点手段不是嘛，否则恐怕我还没靠近你们～哎～我的脑袋就要搬家咯～”

“你的脑袋？现在是～你们惦记着～我的脑袋吧～”

“我们只是奉命来给你一些教训，让你长长记性，至于要不要取你小命要看我的心情了～”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嘿嘿～这个我可不好说了，你们贵族的事我可不想过问，你只能想想你有没有得罪过谁了～”

“教训～用这种手段～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嘻嘻～卑鄙？我可是你们口中的贱民啊，何来高尚可谈啊～”瘦子耸了耸肩，摊开双手，“我可是连和你说话都不配啊～”

“噢，对了，你看我这个跪礼还算标准么？”瘦子双膝触地跪了下来，抬头正好和哈娜四目相对，“一定要这样和你说话，你才会比较习惯吧～”

“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有同情心了吶～”黑皮凑过来在哈娜的脸上拍了两下，“我还以为住在这个城堡里的家伙都是些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鬼丫头呢～”

“呸～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切，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么？你不过就是一个侍女而已，”一把捏住哈娜的脸，黑皮蹬着哈娜的眼睛，“只不过是躲在贵族身后的小爬虫罢了～”

“你也知道～我只是～跟屁虫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得罪～我家小姐么？”

“你们小姐？佩拉茜娅小姐～”

“让我想想～如果她在这儿的话，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乱来吧～”瘦子斜着眉张着一只眼一手撑着头，“不过嘛，我可是亲眼看着她离开了，一头扎进诅咒荒地里去了。”

“袭击贵族仆从～等同于～袭击贵族～以反叛罪论处～你们是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吗～”

“啊呀～多谢你提醒我了，今晚的事情可不能往外伸张啊～”瘦子站起来，从背后又抽出一根银针，“你知道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明晃晃的银针正对着哈娜的胸口，越来越近。

“就是把有嘴巴的东西都变成～”

“咚！”

“～尸体！”

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正好是瘦子的脑袋掉下来砸到地上，弹起来又惯性的转了一个圈，看到了自己的屁股，看到了钉在墙上的哈娜，还有看到黑皮的脑袋也是“咕噜噜”的滚了过来，就这么和自己面对面的看着自己，直到一切都暗了下来。

“佩～拉～茜～娅～小姐～”脸色煞白的哈娜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您～回～来～了～”

“忍一忍！”佩拉茜娅一手按住哈娜的身体，一手握住银针把它拔了出来。

“叮零～咚～”

“叮零～咚～”

“啊～～～呼～～哈～～”

“佩～佩～拉～”

“不要说话，”佩拉茜娅把哈娜的身体放平，拿来一杯血朝她嘴里灌了进去，“给我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哈娜躺在地板上，看到瘦子和黑皮脑袋和身体都已经分了家，门口的矮子却早已经溜的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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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每段楼梯都歪七扭八的，每条走廊都阴森昏暗的，墙上挂着寒毛淋淋的恐怖画像，拐角处还时不时的摆着惊悚雕塑，原本就已经惊慌失措的矮子完全已经找不到进来时的路了，在城堡里转来绕去的都快要哭了，哪里还会注意到头顶上佩拉茜娅小姐正不远不近的盯着自己。

“马格达，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角落里一个身影斜出来，一把揪住了矮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桑～桑杜和约尔古都～都被干掉了，”马格达跪在地上抓住影子的脚，又哭又喊的，“头～头～都被切～切下来了～在～在地上～滚～滚～”

“真是废物，连一个哈娜都搞不定～”

“不～不是～她～她小姐～回～回来了～”

“佩拉茜娅小姐回来了？”

“嗯～嗯～”

“别哭哭啼啼了，把脸给我擦干净，跟我去见小姐。”

“不如带我一起去吧！”

“谁？！”马格达只觉眼前一热，被喷了一抹黑，再睁开眼的时候，一整条手臂落在了面前。

马格达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慌乱之中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忍不住有点窃喜，可一抬头马上就把笑容给硬憋回去了。

“茜～茜茜小姐～”

“原来你叫茜茜啊，我一直分不清你们这两姐妹呢～”佩拉茜娅小姐按着侍女茜茜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茜茜的整条手臂被扯下来，肩膀的撕裂处正在往外冒血，“不过以后就不会搞错了。”

莉莉和茜茜原本个头不算小，站在米奥丽卡小姐身后也显得高挑，可是和佩拉茜娅小姐相比却是矮了一个头，再加上手臂被撕下身体站不直，就显得更加矮小。

原本还指望帮米奥丽卡小姐干事可以拿到些许好处，而在看到能把茜茜整个的捏在手里，就像是比蒙巨兽（圣经中的巨大怪兽）一样的佩拉茜娅小姐，马格达这才彻底后悔这次惹错了对象，原本就瘫在地上现在更是不争气的吓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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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放肆～放肆～”

“大胆！”

“可恶之极！”

头发没有扎成小辫而是梳成了中分从脸廓两边自然的垂下来增添了一分成熟的魅力，淡粉红色的抹胸细吊带睡衣一直拖到地上又显得十足的俏皮，细巧的锁骨和滑-润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激发出了一丝狂野和诱惑，原本应该比平时更加清丽可爱的米奥丽卡小姐此时却显得有点可怕，瞪着眼睛，咬着牙齿，撕着丝带，铁青着脸，怒气冲冲的坐在客厅中间软绒毛小熊玩偶的肚子上大喊大叫。

“你～你～区区一个～伯爵家的丫头～竟然敢～敢弄伤～侯爵小姐的侍女～”看到少了一条手臂的茜茜，抱着一条手臂的马格达以及一脸冷漠的佩拉茜娅，米奥丽卡小姐气的连口齿都不利索了，“你的胆～胆子～未免也太～太大了～”

“说到胆子大，米奥丽卡小姐的侍女也不差，”佩拉茜娅把两根银针扔在地上，一脚把马格达踢翻在地，再押着茜茜往前走了半步，“指使贱民擅闯伯爵家行凶，打伤侍女，无分上下，扰乱尊卑，该以何罪论处？”

“哈娜那个丫头不知轻重，屡次三番当面顶撞，”米奥丽卡小姐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茜茜替我代为管教何罪之有？”

“哼哼～照你这么说，茜茜自作主张，欺上瞒下，挑拨是非，”佩拉茜娅白了米奥丽卡一眼，“我代为管教也没有什么不妥了？”

“佩～拉～茜～娅～我以侯爵小姐的身份命令你给我把茜茜放开！”

“好一个侯爵小姐，如果我拒绝呢？”

“你竟然天真的以为你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利，”米奥丽卡跳起来飞到小熊玩偶到头上，绷直了手指伸出细长的指甲，张开了嘴巴露出一对牙齿，“我会让你知道挑衅上层氏族是多么的愚蠢。”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可以把她从我手里抢过去～”佩拉茜娅伸手用力捏住了茜茜的伤口处。

“米奥丽卡小姐，请您息怒！”莉莉冲过来挡在米奥丽卡小姐的面前，“佩拉茜娅小姐一定不是故意要和您为难的，只是自己的侍女受到伤害，愤狠难当才会一时失手伤了茜茜，她爱护哈娜的心情和您爱护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莉莉！你也疯了？竟然为她说话！她手里抓的可是你的姊妹。”

“米奥丽卡小姐，我们姊妹深受您的恩情，不值得您为了我们大动干戈，明晚就是满月了，您可千万不能为了和佩拉茜娅小姐怄气而损耗精力了～”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米奥丽卡做主了？”

“佩拉茜娅小姐，求您高抬贵手，”莉莉转过头来，“噗通～”跪在佩拉茜娅小姐面前，“茜茜她已经得到教训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了肆意妄为了，求您把茜茜还给我，趁在天亮之前～”

“啪！”

米奥丽卡一个耳光扇在莉莉脸上，“莉莉，你竟然擅自给其他小姐下跪，简直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这样还不如像茜茜这样断条手臂再回来。”

“米奥丽卡小姐，我错了～”

“米奥丽卡～现在～非常～生气，”脸色变的煞白，整个眼睛像在往外滴血，米奥丽卡小姐阴森森的看着佩拉茜娅，“我要咬断你的脖子～”

以米奥丽卡小姐的个性，看来是不想善罢甘休了。

佩拉茜娅不敢怠慢，换左手抓住茜茜，收回右手捏紧拳头，只一个动作，小熊玩偶的肚子上已经空了。

一愣神，佩拉茜娅瞥见一只爪子从肋下伸出，只冲自己的咽喉，急忙抬头后仰，顺势侧身右手后削，可什么都没有抓到，反而左手一阵剧痛，被剌开了三道血口，不由得松开了手，再转过身的时候，茜茜已经回到了米奥丽卡小姐的手里。

“带茜茜下去！”米奥丽卡小姐一挥手，把茜茜抛到莉莉的怀里。

“米奥丽卡小姐，遵命！”莉莉捡起地上的手臂，抱着茜茜退了下去。

“嘶～妈的～好痛～”佩拉茜娅忍不住甩了甩手，低头再看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重新拗了拗脖子，朝着米奥丽卡小姐挑衅的勾了勾手指，“再来。”

“不自量力。”

声音还残留在空气中，米奥丽卡已经闪到了佩拉茜娅的背后，双手从两边往脖子刺过来，好在这次佩拉茜娅有了准备，双臂上举格开米奥丽卡的爪子，顺势身体向后倒翻身一脚直劈下去，米奥丽卡一个平跳避开腿击，趁着佩拉茜娅没有落地，从侧面直掏面部，佩拉茜娅忙摆翅膀，往下急坠，米奥丽卡的爪子还是划开了佩拉茜娅的小腿。

佩拉茜娅身体一阵蜷缩，往一侧摔了出去，只能用单手撑地借力翻了一个跟头，刚一沾地，米奥丽卡的爪子已经跟到，插进了佩拉茜娅的侧腹。

“抓到你了。”

“嘿嘿，没错！”

米奥丽卡只觉爪子一紧，被佩拉茜娅的肌肉夹住拔不出来，自己的身体反而跟着佩拉茜娅身体的旋转给带了过去，佩拉茜娅刚才撑地的手上多了一根银针，朝着米奥丽卡的划了过来。

“啊～～～”

米奥丽卡朝自己的手背上一踢，折断了爪子，才挣脱开来，重重的摔了出去，可下颚还是被银针割了下来，溅了小熊玩偶一肚子。

“咕～嘻～嘻～夷噢类哈～将乎大卡喜啦～（米奥丽卡真是太开心了）”一步一步的从玩偶后面翻爬出来，米奥丽卡捡起血淋淋的下巴重新接到了脸上，马上伤口就融合在一起了，“看来德古拉伯爵始终还是宠爱米奥丽卡的～”

“如果你没玩够的话，”佩拉茜娅拿银针挡在身前，“随时奉陪！”

“佩拉茜娅～小姐，您出现得可真是太及时了～”

“什么意思？”

“佩拉茜娅小姐，您要不要和米奥丽卡联手呢？米奥丽卡可是不会忘记您的好处呢～”

“和你？你想要干什么？”

米奥丽卡鬼魅一样的飘过来一爪子插到马格达的脖子里了结了它，这才神秘兮兮的看着佩拉茜娅，“一起干掉奥丽维娅～小姐！”

“什么？你说干掉奥～丽～维～”

“不用这么吃惊，血族就是这么一种冷酷的种族，虽然都是血族，可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我们只是因为利害关系而不得已混居在一起，明明都是贵族小姐，却偏偏要提心吊胆的看上头的脸色，还要想尽办法去阿谀奉承，米奥丽卡可是受够了这种日子了。”

“哼哼～为什么要找我？”

“不知道是诅咒还是恩赐，”米奥丽卡朝着自己的静脉割了一下，血还没流出来，伤口就已经愈合了，“血族拥有极强的恢复能力，两个同级的血族打斗无非是看谁的气血先耗尽，到头来必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而上层的血族则拥有更强的力量速度和复原能力，下层氏族挑战上层阶级毫无胜算可言。”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送死咯？”

“佩拉茜娅小姐，您可是和我们有点不一样呢～”米奥丽卡谨慎的指了指佩拉茜娅手里的银针，“您竟然可以触碰银器，这可是可以让血族丧失恢复能力的恶毒之物吶～”

“我为什么要帮你？”

“嘿嘿～佩拉茜娅小姐这两夜跑进跑出的，想必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些了解了吧，而上层的血族都是血统主义论者，恐怕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吶，米奥丽卡就没有那么多心眼了，只要您能帮米奥丽卡抢下伯朗城堡，不论是佩拉茜娅小姐想以血族的身份继续下去或是恢复以前的生活，米奥丽卡都会帮您实现的～”

“恢复到原来的生活？”

“嘻嘻，想好了么？”

“可惜这都只是你的妄想罢了，奥丽维娅小姐怎么会轻易给你机会的。”

“所以我才说佩拉茜娅小姐是德古拉伯爵送给米奥丽卡的礼物吶～你还不知道吧，明天晚上将会有蜜蜂的使团来访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