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事坎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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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到了这个时候,盛英盈还不明白康王的计中计是什么,那她就不是盛英盈了。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康王。”想到自己着了那虚伪小人的道,这位北庆国最具英雄气概的公主将一张粉脸气到发绿:“暗地里与东周三皇子秘密结盟,联手策划两国联姻之事;明里再跑来与我示好,借口愿替我抵挡联姻让我答应助他夺嫡。这事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为自己赢得了东周这个外援以及我忠王府这个内力。”小银牙一咬,切齿恨道:“哼,双管齐下,果然是一出好计。”

“不行,不能让这等奸诈阴险之人坐收渔翁之利。”暴怒之下的盛英盈一如脱缰野马不受控制,只见她鼻子一耸,凶光毕露:“忠王府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康王竟要挑事,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打算做什么?”一见盛英盈这副不斗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的架势,盛子萧汗毛倒竖,担心不已。

“这还用问吗?”盛英盈柳眉一竖,杏眼圆睁:“当然是让他明白,想与忠王府靠拢的亲王可不止他康王一个。”

果然是在意气用事。盛子萧忧心一叹,无奈得很:“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明白,就该好好认错道歉;不明白……更好办。”盛英盈翻出一个白眼,傲然不可一世的笑道:“明日我就放出消息‘谁能帮我避过这次联姻,谁就是忠王府的恩人。’我倒要看看,奕王和诚王会不会什么都不干的看着康王成为忠王府恩人?”

盛子萧与斯先生的脸原本是端着的,听完这番狠话,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竟噗呲一声乐开了。

“你们笑什么?我这办法不好吗?”盛英盈恼怒的瞪着盛子萧,两撇眉毛因生气几乎都要纠结成一团。

盛子萧有点发怵,笑容渐渐僵硬。

二人这般表情,惹得斯先生又是一通嘲笑,笑够了,方喘着大气予以点拨:“不是不好,是不可取。”

“为什么?”盛英盈涨红着脸追问。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消息传出去以后,先闹起来的未必是康王、奕王和诚王?”

盛英盈奇道:“他们不闹,谁闹?”

“不是他们不闹,是不会先闹。”盛子萧总算恢复原态主动搭腔,虽然话语中多有揶揄但盛英盈已没心思瞪着两只大眼凶他。因为此刻她完全让这师徒二人给绕晕了:“……”

盛子萧有种被打败的无措,只好一字一句同她强调着解释:“先闹起来的,只会是后宫各路娘娘。”

“啊,对呀!”盛英盈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恍然大悟:“我可真是气糊涂了,竟连宫里的规矩都要你来提醒。”倔强的小嘴如吃瘪般左右撇了撇:“后宫虽是皇后主政,但太后健在且一直未离宫去别苑居住,陛下为显孝道,每有皇室子女婚嫁,都会先向太后奏明再下赐婚旨意。呵呵……”干干一笑,话风转为讥讽:“太后是谁呀,可不就是康王最大的靠山吗?”

“不错。”被讥讽的虽然是自己的祖母和兄长,但盛子萧却语态平缓,无有一丝不快。可见皇家亲情于这位皇七子而言是多么淡薄的一种牵绊。

刚说完,这位与亲情无缘的皇子突然起身向后,盛英盈跟过去一看,发现他正伸手去触碰书桌一角的茶壶。这才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渴,侧身端起放置一旁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凉意甚浓却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然盛子萧就不这么认为了。壶身的凉意侵入手指,让他惊觉出几分寒意,想来,这已是一壶冷茶无疑。他以为,四月的深夜虽不至冷彻骨髓,却也不宜饮冷茶。放下茶壶,接着没说完的话继续往下说:“一旦父皇请皇祖母定夺,此事的控制权就等于落在了康王手里。如果他真想以帮你摆脱这桩婚事为筹码来取得忠王府的支持,那他也还不算阴险。怕就怕他另有想法。”没喝成热茶的盛子萧一屁股坐了回来。

这厢刚一落座,那厢又站起一个人。

站起的人手脚甚是利索,一把提起墙角暖房的炉子,将其拖至三人中间,再拎起茶壶轻轻摇上一摇,听水声应有半壶水。许是觉得半壶足够,转手将茶壶搁在了炉子上。

“好了,接着说吧。”拍拍手,笑盈盈的催道。

盛子萧抚了抚袖子,有些事他相信瞒着她好过向她坦白,但某些时候,这个决定又让他生出一种自己很不中用的狼狈感。

譬如此刻。他晦涩的望了斯先生一眼,斯先生四平八稳,面无多余表情,完全置之度外,不由叹了口气,两眼直勾勾盯住炉子,略不是滋味道:“你不把消息放出去,奕王和诚王只当这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联姻,自然也就不会过分去关注。可你一旦放出那样的消息,我们刚刚能想到的利弊,奕王和诚王也能想到。届时,为了拉拢你,他们一定会去宫里找各自的母妃想办法。”

“瑾贵妃和荣贵妃乃宫里一等一的人精,再加上一个雄心不死的太后……”盛英盈听明白了,一脸的幸灾乐祸:“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人一旦闹起来,咱们陛下恐是要让这台大戏闹得日日难安。”

“岂止难安,只怕还要亲尝一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辛酸。”斯先生突然露出一个轻蔑至极的表情,狠绝道。

早些时候,盛子萧曾提过这位身怀绝技的斯先生,除了说他医术精湛,用毒如神外,说得最多的就是斯先生痛恨盛帝,叮嘱她日后见了面,千万要少提盛帝琐事。从前她半信半疑,眼下见识过了,便是疑心顿消,彻底信了。

只是……斜下一缕余光瞟了瞟盛子萧,她觉得是该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他,斯先生与盛帝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又是怎样的内情,让他将这个对自己生父深恶痛绝的人视为谋士留在身边?

这些疑惑令这位身陷情网的女子深感伤怀,而最伤怀的又莫过于他为何不主动向她说明一切。

众所周知,女子一旦对爱情开始计较,往往都是锱铢必较的。

盛英盈异样偷量的目光,盛子萧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不确定盛英盈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干脆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垂目盯着炉子上壶嘴开始冒白气的茶壶愣神。

盛英盈的失望一闪即过,但她也清楚,眼下时间紧迫,实不宜在此时过多纠结儿女私情。回想起斯先生的“不可取”还未作出说明,便提了口气,正色道:“既然先生以为搅得后宫一团糟不可取,那英盈想问什么才是可取之法?”

斯先生收起狠辣,与盛子萧对视一眼后,浅浅一笑:“我有一养在身边的徒儿,名唤小四,因为庆阳公主的缘故,被康王捉了去。此事如果以穆王府的名义向康王要人,恐怕只能要回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所以,不得不自私的劝你暂且放下心头愤怒,继续同他虚与委蛇,将人活生生的要回来再说。”

“只是如此?”盛英盈面露狐疑。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盛子萧将自己的宽袖当作帕子搭在壶柄上,拎起催开的壶,一边给众人添茶一边细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与斯先生怀疑,这枚玉佩极有可能是那位将军侍妾用以证明身份的信物。徽澜不知内情,若让她去要人,只怕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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