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卧房内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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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韶光立刻想歪了,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林晏微侧头,含笑看着她。

去就去呗,谁怕谁啊?沈韶光笑道:“如此,儿便去讨一盏郎君的好茶吃。”

林晏住的便是当初沈氏夫妇居住的院子,庭院屋廊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但细节是不一样的。沈韶光记得院中有大花圃,种着芍药和牡丹;窗子上总是贴着华胜,红艳艳的;廊下挂着鸟笼子,养了几只叫声婉转的黄鹂,每日上午母亲都要亲自给换米换水……

“阿荠——”林晏关切地看她。

沈韶光扭头对他一笑,“郎君晨间便是在这院子里练剑的?”

林晏点头。

如今院子里的大花圃已经没有了,只在廊下栏边辟出一块长条地方来,用砖砌了牙子边儿,种了几从花,看残枝,约莫也是芍药牡丹之类的。院中余下的地方都空着,用莲纹青砖漫地。至于廊下黄鹂、窗上华胜之类更是没有,一股子直男味儿。

沈韶光又笑问:“这栏下种的什么?”

“种了几丛牡丹。”

“什么品色?”

“卖花人说是醉妆仙,但看着颜色更浓重一些,像火云霞,我于这个不甚了了。等开花了,”林晏温柔一笑,“你自己看就是了。”

沈韶光眯眼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迈上台阶。

适才她眉宇间有些郁色,转眼便又打点出这样活泼的样子来,林晏有些心疼,想与她说在自己面前不必如此,但又怕惹得她更加伤怀,到底没说。

林家婢子打起帘子,众人进了屋。

屋子里几样檀木家具,大坐榻、长几案、半面墙的书架子,都是暗沉沉的颜色,又到处都是书,案上堆着,书架子上垒着,就连坐榻上面的小几上都放着一卷。东西放得倒不乱,书码得整齐,长案上插满趣÷阁的趣÷阁筒、灯台、趣÷阁洗、镇纸,小桌上的茶壶茶盏零食盘子,也放得整齐,不知是林少尹天生整洁,还是婢子们勤谨。

屋子里比较亮眼的是墙上的山水画和那架六扇的屏风。画中黛山白雪,一弯溪流,溪流旁是茅庐草堂,两个处士正在下棋,意境恬淡悠远,颇有两分出世的禅机。看题款,画者约莫是林少尹的朋友。

那架六扇檀木屏风上写的却是《甘棠》,一趣÷阁行楷,是林少尹的趣÷阁迹。

《诗经·甘棠》是怀念召公的作品,召公勤政爱民,曾在甘棠树下“决狱政事”,他死了以后,“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1——很有点后世粉丝因人及物的意思,这首诗说的便是这件事。

活着的时候尽心尽力发光发热,死了受人敬仰怀念,真是相当儒家的人生理想,但再加上那边散淡出世的《雪庐对弈图》……我们林少尹有点读书人传统的精分病啊。

居庙堂之高,则念着山林隐居之乐,处江湖之远,则琢磨着紫袍玉带指点江山,读书人啊……

林晏沈韶光对坐于榻上,婢子捧上茶来,二人吃茶。

看沈韶光看那架屏风,林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沈韶光心里打趣着,嘴上却笑道,“郎君的字写得真好,改日一定要送我一幅。”

因她适才的郁色,林晏这会儿只想哄着她,温声道:“给你也写一架屏风吧,围在你堂屋的榻旁,挡挡风。”

沈韶光想起他送的那架枕屏来,若没猜错,这甘棠屏风后面就是卧室,不知道林少尹的枕屏是否也如这甘棠屏风一样庄重严肃?

沈韶光是没事就要撩一撩的,“我可不要这《甘棠》……”

林晏笑问:“要什么呢?”

“如今我都有夏季和秋季的荷塘了,郎君就再送我一架冬季的好了。”

婢子们都不在,沈韶光轻佻一笑,低声问道,“哎,晏郎,你的枕屏是什么花色啊?”

林晏看她一眼,抿抿嘴,下榻,携起她的手,“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沈韶光只笑眯眯地任他牵着。

林晏的卧房挺大,与外间差不多的风格——阔朗、厚重、沉静。一张简约的大床,没有架子帷帐,只在前面搁了架小屏风。

这屏风因是单扇的,无遮无拦,沈韶光一眼便看出,那与自己屏风上的景致一模一样,湖光寥阔,蒹葭苍苍,只不过一个是单扇,一个分做多扇。

沈韶光本只猜测同为荷塘水色系列,谁想到根本是一样的……

沈韶光歪头看他,林晏只温煦煦地笑,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沈韶光用另一只手轻点林晏的胸膛,似笑非笑地道:“这里——昭然若揭。”

林晏捉住她这只手,另一只手却松开,转而搂住她。

“阿荠——”林晏轻声唤她。

被他这样紧地搂着,离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这样近,沈韶光有点紧张,似乎能听到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林晏闭目低头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晏才离开一点,看看她迷离的眼和红艳艳的唇,又再次亲了上去。

良久,“阿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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