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加入书签

李元婴给魏姝的信,送到魏姝和裴氏手里都没问题,可惜这次去洛阳,魏征没带上裴氏和魏姝。因为魏姝父亲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魏姝母亲和兄长魏膺。

魏膺年纪比魏姝大许多,约莫十三四岁,这些年一直随着魏叔玉夫妻俩在外赴任。与妹妹分开这么久,魏膺自然很想展现兄长对妹妹的关心,每天都绕着妹妹打转。

是以,戴亭过来送信时魏膺警惕地守在魏姝身边,怎么看都觉得这送信的人居心叵测。毕竟戴亭长得太好了,明显就是外面那些传说故事里的害人精怪!魏膺觉得这人很可能是来骗他妹妹的!

等戴亭走后,魏膺缠着魏姝想跟着看信,魏姝这几天被他烦得不行,看在对方是兄长的份上才忍了。一听魏膺还要看李元婴写给她的信,魏姝不高兴了,收着信不让魏膺看。

魏膺着急啊,立刻去和魏父说了这事,说是有个长得顶好看的人来找妹妹,那人还说什么应滕王之命来给妹妹送信的。妹妹什么时候认得滕王了?滕王他听过,听说是个很能折腾的混世小魔王,妹妹怎么和他有往来了?

魏父是魏征长子,从小被魏征严格教导,听说魏姝和滕王扯上关系,立刻把魏姝叫了出来训话。

魏姝不吭声。

裴氏闻讯过来,见魏姝坐在那里红了眼眶,心疼得不得了,护着魏姝骂道:“哪有你们这样的,一年到头没来两封信,回来就摆架子逞威风,真是能耐了你们这些当父亲当兄长的!”

魏父是个孝子,听裴氏这么一骂,脸色涨得通红。他说道:“姝儿还小,我怕她被人哄骗了。”

裴氏道:“哄骗又怎么样?至少哄得姝儿高兴,不像你们,一回来就把人惹哭。”

魏父百口莫辩。

魏姝得了祖母维护,却还是不太开心,抹了眼泪躲在魏征书房里拆信看。

李元婴信里写的都是高兴的事,主要是一路上吃了玩了什么,末了还告诉魏姝他白得了一个襄城宫,等改造好后带她一起过去玩。

在最后,李元婴才提了一句说信后附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练字成果,让魏姝评鉴评鉴。

这句话后头还添了行极小极小的小字:最好多夸我,不许学老魏。

魏姝忍俊不禁。

她只恨自己没有生为男儿,和李元婴一样想去哪就去哪,想和谁往来就和谁往来。

魏姝仔仔细细把信叠好收起来,正要拿起后面那几张字稿来看,就听到门帘响动的动静。她抬头看去,只见兄长魏膺在门边探头探脑,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怂样。

魏姝把李元婴的字压在书下,已没了刚才的怏怏不乐,说道:“阿兄有事吗?”

魏膺见妹妹不哭了,也不像在生自己气,大着胆子走进屋里,手里拿着个又大又红的桃子,说道:“妹妹,我不该和耶耶告你状,这是我刚出去买的,给你赔罪。”

魏姝不是小气的人,兄长这样赔罪了,她自也再纠结刚才的委屈。她说道:“殿下他才不是传言里的坏人。”

魏姝把李元婴办图书馆和收留流民的事给魏膺讲了一遍,听得魏膺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离开长安几年,什么都变了。

为了进一步证实李元婴不是那种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皇室子弟,魏姝取出自己压在书下的字稿准备给魏膺看看李元婴的习字成果。

不想才看到第一张字稿上写的诗句,魏姝便愣住了。

李元婴写的是《静女》。

魏姝再往下翻,剩下的字稿里也都写着这首诗,只是明显不是同一天写的,每一张都大有进益。

李元婴显见是随便从《诗经》里挑了一首觉得有趣的每天反复练习,自觉大有成效,便兴致勃勃地附在信里给她送来。

魏姝年纪虽小,却也能读懂这首诗的意思,这诗写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两个人约好相会于城外,相赠的东西虽然在别人看来不甚贵重,彼此却觉得收到了天底下最美好的礼物。

因为那是对方所赠。

诗里的感情单纯又美好。

魏姝自是不会误会李元婴,可抵不过魏膺在旁边看着!

字稿都拿出来了,魏膺也已经看见了,魏姝一时竟想不到有什么应对之法。

魏膺确实看见了,他直愣愣地看着那重复了好几页纸的“静女其姝”。他已学过《诗经》了,也暗暗觉得“静女其姝”应当是妹妹名字的出处,可是回想一下这首诗的意思,魏膺就觉得自己简直要气炸了。

这滕王怎么敢光明正大写这种诗给他妹妹?

魏膺抢过魏姝手里的字稿,看了又看,还是气得不轻,不顾魏姝的阻拦拿着去给魏父看。

魏姝知道拦不住,也就不去追了,一个人坐回原处里出了神。

魏父很快神色严肃地带着那叠字稿走进来。

魏姝低着头不说话。

魏父道:“我与你娘商量好了,这次我们把你也带去任地。当初你年纪小,身体又弱,我们才把你留在你祖父和祖母身边,这次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魏姝只是点点头,没有应声。

她知道她自由自在的日子要结束了,父亲不会允许她每天往外跑,更不会允许她和李元婴交朋友。

她父亲不喜欢李元婴。

因为李元婴行事与很多人惯有的认知不一样,他太自由,也太放纵,天生就像是来捣乱的,别人视之如命的东西在他眼里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有的人有多喜欢他,有的人就有多厌恶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