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左右为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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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感触最深的一定不是现代人,而是东汉至初唐时期,生活在门阀政治背景下的古人。

江南盛门阀,士族与门阀之间依然有着深深的鸿沟,而这条鸿沟就是知识,垄断知识,便是士族垄断政治最主要的手段,因此莫说寻常百姓,便是如吴家这种实际控制一个县的超级豪强,也顶多做到识文断字而已。

虽然现如今天下已经一统,隋朝实行货真价实的关中本位的政治制度,但这却并不妨碍江南士族依旧把知识捂的像块宝,也就是所谓的家学,又因为隋朝南北实质上实行的是一国两制的制度,豪强们对知识依然足够敬畏。

不夸张的说,若真有机会给家族弄来一整套够分量的家学,哪怕是让这一屋子人为此去死,恐怕他们也是肯的。

也正是因此,当第二天同样是一大早,蒋坤起床尿尿时,看到以堂堂县令之尊,恭恭敬敬在门外等候他们起床的吴诤时,也就并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一听说是此地县令当面,蒋坤明显是稍微有一点手足无措的,慌忙将来人请进了屋中坐下,又叫醒了老爹赶紧起来接客。

苏狗蛋此时已经完全不顶用了,听说了来人身份,整个人竟被吓的跟傻了似的,平日里挺机灵个人,变得话也不会说了,手也不会动弹了。

蒋卫东倒是神色如常,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是稳如老狗,看得那吴诤暗暗佩服,心中更肯定了几分:父子俩不止有家学,恐怕还见过大世面,至少这令君的身份人家并没如何放在眼里。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大业三年改制之前江南一带的县规划的很乱,严重的两三万户就能规划出三四个县来,说白了不过是各地豪强划分地盘罢了,丫其实连县长都谈不上,顶多也就一乡长,该有的敬重甚至畏惧自然是不缺的,但要说让当过董事长的蒋卫东打心里对他如何,那确是扯淡了。

“家徒四壁,无一物招待贵客,实在是失礼了,不知令君今日光临寒舍是……?”

吴诤笑道:“昨日听二叔说,县里有贤才弃于野,这岂不是我这县令的罪过?身为县令,自有选贤任能之责,故此,特来拜访先生。”

蒋卫东一听连连摆手道:“令君哪里话,我父子二人不过小小货郎罢了,当不得先生二字,更当不得贤才二字,劳令君屈尊,是我之罪过。”

吴诤哈哈一笑,往墙上一指道:“小小货郎,可写不出如此恢弘大气之语。先生诗中如此气魄,此时怎的还谦虚上了?”

蒋卫东笑了笑,没再说话,看在吴诤眼里自然也就是默认了,却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飞速的与蒋坤碰了一下眼神,关于此人这趟来的目的,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猜测,无非是进一步的亲自试探而已。

只是面对这份试探,如何应对呢?

高深莫测的装哔固然容易,可牛皮总有吹破的一天,他们又不是真的贵族人家,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可问题是这哔要是不装,万一这吴家没了顾及直接来硬的又怎么办?

所谓投鼠忌器,大体也就是如此了。

依旧是由蒋坤烧水,烹茶,凭两人的见识说晕这么个小县令倒是不难,面对百般试探,二人全都不显山不漏水的支应过去,时不时的几句言语更是将他震撼的北都找不着了,只是一个时辰过去,那令君也没问明白二人到底是何来历跟脚,要是直接问吧,人家就说自己就是纯粹的山野匹夫,这种鬼话怕是连鬼都不信的。

然而,跟脚虽然没探明白,父子二人的学识却是作不得假的,吴诤几乎可以肯定,这父子二人最少也是郡望人家出身,且都已经尽学家中所传,要不然绝无可能有这般见识,起码比自己见过的几个郡望子弟高出不知多少倍了,一咬牙,便做出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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