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花果(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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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刚性格比较内向,平时说话不多,在爸爸面前一般是低头无语,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语言交流时,也是感叹词用得多,像“嗯、好、行”等;在妈妈面前总是三言两语,一般问一句答一句;只有在妹妹面前说话多一些,候情绪好时,可以说是千言万语,并且还喜欢说些俏皮话。晓媛说哥哥:“你有时候说话,在我面前像机关枪,在妈妈面前像步枪,在爸爸面前是哑炮。你与爸爸妈妈,主要是与爸爸,缺少思想上的沟通,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产生了越来越深的代沟,其实代沟是可以用互相交流和理解来填平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作你们之间的桥梁,而且保证不收过桥费。”

“你一个小黄毛丫头,知道什么是代沟!”

“我虽然比你小零点九五岁,但对‘代沟’这两个字的理解可能比你深。代沟就是父母着急得脖子上套绳要上吊了,儿女还以为他们是在练习扎领带;儿女难过得准备跳崖要自杀了,父母还觉得他们是追时尚玩蹦极。”

由于父母原来两地分居,在晓刚幼小的心灵里,爸爸是挂在墙上戴着红帽徽红领章的照片,是像电视里一样骑着高头大马或者是坐着军用吉普车的军事指挥官。跟着妈妈随军以后,他觉得原来想象中的爸爸是别人的爸爸,自己的爸爸每天回到家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要不就是写材料、打电话,是个驻扎在自己家里的陌生军人。

长大懂事以后,晓刚觉得,自己和爸爸之间不仅仅是隔着一条“沟”,而是横亘着一道万丈深渊,自己不理解爸爸,爸爸也不理解自己,他对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命令式,把儿子当成了手下的一个兵。

任春华退休以后,晓刚似乎觉得,爸爸原来严厉的目光经过老花镜片的过滤,显得比过去慈祥多了,他对爸爸的畏惧感也少了许多。但是,目光的交流并不代表思想的沟通。

晓媛现在对爸爸妈妈没有过多的担心,他们身体尚好,她担心的是哥哥,晓刚感情脆弱,观念传统,又刚刚遭受离婚的挫折,天天郁郁寡欢,她怕他精神上出现问题,更怕他像有些年轻人一样,一时想不开,干出傻事来。

晓刚认识文秀以前,晓媛曾问一直单身的哥哥:“现在大学生谈恋爱成风,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大学的同学?”

“我们班三十多个学生,只有不到十个女生,严重的比例失调,明显的供应不足,在僧多粥少或者说狼多肉少的情况下,几个条件稍好一些的女孩子早就名花有主,各有所属,被胆子大、脸皮厚的男生瓜分了,其他的几个不是残花败柳,就是歪瓜裂枣,我对她们没有兴致。”晓刚不屑地说。

晓媛又接着问他:“有个姓唐的女孩子也是你的同学吧?我觉得她对你有点意思,有两次她还把电话打到我们家里来找你,她长得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是说话的声音甜甜的,含糖量非常高。”

“应该说那是个学习和品行都不错的同学,我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一是因为她丑,二是因为她很丑,三是因为她特别丑,四是因为我越看越觉得她丑,她白天去食堂影响别人食欲,晚上上大街能够吓坏路人,你说她妈妈也真是不怕难为情,这种模样的女孩子也好意思往外生。”

“谈朋友不仅要靠眼的视觉,还要靠心的感觉,视觉好可以娱悦一时,感觉好才能幸福一生。”妹妹批评哥哥。

“我就不信你到时候能与很有才华,但是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哥一样的丑八怪谈恋爱、结婚!”哥哥抢白妹妹。

晓刚自身的条件不错,“颜值”比较高,想找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并没有错。不过,他后来应该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后悔了,因为他刚刚品尝到爱情之果的甘甜,就很快就又啃咬到内核的苦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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