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章 自寻死路拦不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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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个小小的顺天府牢房,还将她怎么着?

“你怎来了?……哎,我没事,你紧张什么?”殷云舒笑了笑,一指旁边的凳子,“坐吧,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

她还笑得出来?宇文熠脸色一沉,走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发现手凉,马上解开他身上的大氅,披到了殷云舒的身上,这帮子混蛋,居然连个火盆也不生?还敢说没有虐待?

“我带你出去。”宇文熠二话不说,抓着殷云舒的手,就带着她往外走。

“我不出去,你快放手。”殷云舒挣脱开宇文熠的手,又走回椅上坐下来。

宇文熠诧异地看她,“阿妮?为何不出去?这是人呆的地方吗?”他才不管殷云舒有罪无罪,总之殷云舒就是不能呆在这儿!

殷云舒往外看去一眼,那几个衙役还在外面,她朝宇文熠点了点头,眯了下眼,“你听我说……”

宇文熠眸色微闪,走了过去。

殷云舒对他小声说起来,“……这便是我的计划。”她的目光清澈中透着寒意,“是他们自己要寻死路,我为什么要拦着?”

殷燕是三品诰命夫人,而且男人刚刚立了军功,她不会有什么事,但能让她丢丢名声。而殷昌盛就不同了,殷老夫人的娘家哥哥厉老爷子,还有封显宏,当然还有卢家,是不会放过殷昌盛的,另外几个来赴宴的人,明面上不会站队哪一边,但私下里,一定会踩一踩殷昌盛。谁叫殷昌盛差点毒死了他们?

人便是这样,喜欢从众,墙倒众人推,古来自有。

宇文熠听完殷云舒的计划,眸光微闪,“好,我听从你的安排,不过这屋子……”他脸色更加阴沉下来,“实在太简陋了。”宇文熠走到门口,朝那牢头喝道,“还敢说没有虐待人?这屋里连火盆也没有燃,是想故意冻死人吗?”

牢头吓一大跳,慌忙走来陪笑道,“火盆……有的有的,只是殷四姑娘才刚刚进来,火盆一时没有准备好,不过王爷请放心,很快就会送来。”

“本王不想等,将这只火盆,端进屋里去。”宇文熠一指外间屋里的火盆,“再换张好的椅子桌子来,再端来好的茶水,速去,若是迟了,你这牢头也不要当了,滚到北地给本王守城门去。”

到北地守城门?哪怕在那儿当个骑尉,也没有在京城当小吏强啊,在北地随时要上战场,随时会丢命,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就没有那么多的凶险。

宇文熠的脾气出了名的暴戾,更是说一不二的人,衙役真怕宇文熠赶他去北地守城门,吓得脸色一白,亲自端起火盆,送进了殷云舒的牢房里,又拔腿就跑,寻好的椅子和茶水去了。

另外两个守门的衙役,更是大气不敢出,站在门边动也不敢动。

“想滚到北边当差?”宇文熠目光凉凉看着二人,真是不长眼力的人,这里需要他们看着吗?

“啊,不不,小人这就滚。”两个衙役吓得脸色死白,拔腿就跑走了。

那牢头的动作很快,并没有等太久,牢头带着人来了,搬来的有椅子,新桌子,一个婆子端着热气腾腾的茶碗茶壶跟在其中。

“王爷,您看这桌子和椅子,还满意不?”牢头陪笑问道,心说,他今年大年初一摔了一个跟头,难怪今天会倒霉了,看守犯人,还是他自己出钱给犯人买桌椅,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宇文熠也知道,一时之间,挑到满意的桌子也难,他淡淡说道,“凑合。”

牢头心下松了口气,又招呼着嬷嬷将茶水点心摆上。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牢头很怕宇文熠将他派往北地当差。

“可以滚走了。”宇文熠冷笑,什么眼神?直接滚走就是了,还问什么问?

“是是是。”牢头滚走了。

牢头的里间外间,都只有宇文熠和殷云舒,“这里不比卢家,只能将就一下了。”又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禁皱眉一叹,“你呀……”一如既往地胆大。

殷云舒冷冷一笑,“我不过是来牢里走了一番而已,可有些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

正如殷云舒猜测的那样,在卢家人和厉家人,还有封显宏三方人的施压之下,顺天府府尹不得不对殷昌盛作了处罚,罚银二万两充国库,赔银五千两给卢家和殷云舒,外加一个月的监禁。

而殷燕,因为有诰命身份在身,只对她作了罚银的处理,一万的银子,她并不放在眼里。

为难的是殷昌盛,此时的殷家,哪里还有钱?

家里在办丧事要花银子不说,之前赔了钱子给永王,还是大女儿从宫里私拿出来的,这这事,大女儿还被皇上关进冷宫去了,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二万五的银子,叫他上哪儿找去?

但面对顺天府的裁判,他要是不服的话,就是造反罪!届时,别说丢银子,可能丢命!

殷燕看出殷昌盛的为难,小声说道,“父亲,你的那二万五千银子,我来出。”

殷昌盛一时感动不已,还是这个女儿好啊,不时往娘家拿钱,“好好,燕儿,那为父放心了。”

顺天府写了文书,命他们三天之内将银子送来。

殷昌盛和殷燕气得脸黑,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签字画押了。

殷昌盛和殷燕是有罪的,那么,先前抓的殷云舒,当然是无罪的,顺天府府尹亲自来牢里放人。

一走进关着殷云舒的牢房,顺天府尹意外地发现,宇文熠也在。

吓得他慌忙走上前跪倒在地,“熠王……熠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宇文熠冷笑,“本王不能来吗?谁规定的?”

顺天府尹:“……”坏了,来了一尊大佛,还和殷云舒是相识的,他该怎么请走这大佛?他讪笑道,“王爷,这是牢房,您的身份不适宜在这儿。”

“本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

顺天府府尹想哭,只好向殷云舒求救,“殷四姑娘,有个好消息告诉您,您无罪了,那些毒酒坛,是殷府的,你可以出去了。”殷云舒一离开,陪坐在一旁的宇文熠,该会跟着走吧?

但他的想法,也只是想得美好,现实是,殷云舒只淡淡看他一眼,不为所动,“我不出去。”

顺天府尹惊讶了:“……”

“想告我有罪,二话不说就让人将我关起来。查查无罪,说放就放我,赔偿呢?没有赔偿就放我走。顺天府的牢房,是菜场吗?赵国的律法,就这么随意吗?”

原来是为赔偿的事,顺天府府尹心下松了口气,他讪讪笑道,“当然有了,当然有了,说着,将判决书抄印本递与殷云舒看。”

殷云舒接到手里,淡淡瞥了几眼,更加冷笑了,“赔这么你一点儿……”

顺天府府尹叹了口气,“殷四姑娘,这是赵国的律法规定,本官也不能逾越啊。”

殷云舒冷笑,“赔钱的数额,是赵国的律法规定,那么,当面道歉,写认错书张贴于顺天府的衙门一而,就不是赵国的律法规定了?”

顺天府尹一愣,认错书?

宇文熠冷笑,“曹大人是不是听不懂?那本王给你翻译一遍。殷四姑娘是说,她凭什么平白无故的要进一次牢里?谁诬陷的她,叫那人亲自来请,写好道歉书给她,不然的话,就不走了。反正啊,这牢里除了没有窗子,一切都还好。”

不走?

顺天府府尹吓得差点没有昏倒,他心中直叹气,他不过是个打官司的衙门,哪里经得起宇文熠和殷云舒的闹腾?

心中一横,口里说道,“王爷请稍等,本官这就去找管少夫人。”

殷燕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殷府,准备一边救父亲,一边敦促白氏安排母亲的婚事。

哪知,她前脚进门,后脚,就有人小跑而来,“二小姐,二小姐,顺天府的府尹大人,要见你。”

殷燕刚从顺天府回来,眼下看不得听不得顺天府这几个字样,顿时冷着脸喝道,“不见,就说我给老夫人守灵去了,他要见我,到西院正堂灵堂去。”

仆人苦着脸,“二小姐,您还是去吧,听府尹大人说,熠王爷还在牢里候着二小姐呢。”

殷燕眯了下眼,熠王,宇文熠?

这又关宇文熠什么事?

殷燕不怕三品的顺天府府尹,因为她也是三品的身份,而且自家男人还是刚刚立功的武将,没有必要对一个同等身份的京官低声下气。

可她不敢得罪宇文熠。

殷燕咬了咬唇,转身往前院走,“我去见他。”

到了前院的正堂。

顺天府府尹先是叹息一声殷大夫人走得意外,劝殷燕节哀顺变,又说道,“殷四姑娘还在牢里,不肯出来,她一定要管少夫人前往亲迎,她才会出来,熠王殿下也在牢里,说是想做个见证人。”

什么?

殷燕气得脸色发青,好个猖狂的殷云舒,无罪了不自己走回来,居然还要她去请?还请了宇文熠来撑腰?

顺天府的府尹生怕殷燕不肯前往,那他可就得罪宇文熠了,只得又催着殷燕,“管少夫人,熠王殿下的脾气,可是说一不二的,他认准的事情要是没有替他办好,他发起脾气来,可是连皇上都敢骂的,想当初,他还将身为相国的殷老爷给……给打了一顿,还是当着皇上的面打的,唉,管少夫人,您就去去吧。”

殷燕哪敢不去?她是给气的,气殷云舒的狡猾,居然没有毒死殷老夫人,而毒到了她的母亲。

她至今也不明白,明明所有的酒都有毒,为什么老夫人喝了酒,一点事也没有,而母亲却倒地而亡故?

“好,我去就是了。”殷燕暗自咬牙。

殷燕同意,顺天府府尹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事不宜迟,管少夫人,那就快走吧?”

“走。”殷燕冷冷说道。

临走时不放心。还特意将白氏叫来叮嘱一番,那说话的口气,完全不是小姑子对大嫂子说的,倒像是主子对仆人说的。

这让白氏更加的对殷府失去了好感。

……

殷燕跟着顺天府府尹,到了顺天府的牢房,才走进屋门,首先看到的便是,正在给殷云舒敲核桃壳的宇文熠。

一个剥得十分的认真,像对待一件重大事情在做,剥好后,小心放在桌上一个白色小碟子里。另一个吃得十分的悠闲,一手捧书,一手捏核桃吃,仿佛,宇文熠本身就是服侍她的。

这太让人意外了,传说中的暴戾王呢?传说中的二话不说,提鞭就抽人的宇文熠呢?

传说中,视女人皆粪土,骂天下女人除了元敬皇后顾云旖,其他女子全是杂草的孤僻王呢?

另外还有一个叫人意外的是。殷云舒的身上,居然披着宇文熠的衣衫。

而宇文熠,只穿着薄袍。

这可叫人,十分的想不通!

殷燕忍着怒火和嫉妒,走了过去,她先是朝宇文熠施了一礼,“熠王。”宇文熠没理她,继续拿着自己的私印间,敲着核桃。

殷燕脸一窘,又望向殷云舒,“四妹,对不住呢四妹,都是因为母亲走得太忽然了,我一时口无遮拦说了不好听的话,还请原谅我好吗?咱们是姐妹呀,你何必这样叫姐姐难做人呢?”殷燕说着说着,竟委屈地红了眼眶。

顺天府府尹站在牢房门外,没敢往里走,反正事情是殷燕闹出来的,他何必跟上前被宇文熠骂?

“这儿有吃有住,有火盆烤,多自在?我为什么要出去?”殷云舒说得云淡风轻,没抬头。

想让她就这样出去?殷燕未免太自信了!

被直接拒绝,殷燕气得脸黑,“殷云舒,你究竟想干什么?”她再不装姐妹情深了,马上暴怒道。

殷云舒眯了下眼,这才抬起头来,冷笑,“二姐姐,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将我和老夫人接去殷府,究竟想干什么?是想一并杀了,还是想毒死老夫人栽赃陷害于我?是不是?”

殷燕哪敢承认,吱吱唔唔说道,“胡说,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怎敢给老夫人下毒,你敢诬陷我,当心我到顺天府衙门里告你!”

“随你。”殷云舒淡淡说道,“总之,我今天是不会出去的,除非,二姐到衙门门口说一声,我错了,我不该陷害堂妹殷云舒。”殷燕,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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